第28章 影噬初现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林九歌的璇玑盘突然渗出霜花。青铜盘面“奎宿“星位裂开细纹,这是近半月来第七次异动。他踏碎瓦当跃上醉仙楼檐角时,正见着那书生在月下扭曲成麻花——青白的面孔倒转向后背,双手以诡异角度反掐自己脖颈,指节深深陷入喉结三寸。

“癸组办案!“

玄铁令牌破空钉入青石板,惊起三只夜鸦。尸体投在墙上的影子突然暴胀,獠牙毕现的兽形轮廓撕开砖缝。林九歌甩出璇玑盘,二十八宿纹路在月华中凝成星刃,却在触及影兽时被尽数反弹。一道星芒擦过他右腕,袖口撕裂处露出蜿蜒的影月症黑斑——那瘢痕正顺着血脉向心口爬行。

“商音带煞,徵位当避。“

幽咽琴声就是这时缠上飞檐的。抱琴的盲女赤足踏过屋脊,无弦天琴在月下泛着人骨般的冷光。当她按响根本不存在的第七徽时,林九歌突然看见三年前的画面:白小绾失踪的阁楼里,浑天仪碎片映出的竟是此刻的月相!

“姑娘与钦天监......“

话音未落,琴弦突然暴长。那根本不是冰蚕丝,而是泡得发黑的脐带!缠住他手腕的带子末端,还连着块干瘪的紫河车,胎盘上赫然刺着生辰八字——天启三年七月十五,正是他林九歌的降辰。

“公子莫碰这脏东西。“盲女空洞的眼眶淌下血泪,“这是令堂难产那夜,稳婆从您脐上斩下的......“

瓦当突然炸成齑粉。十二名蚀月教徒从四方跃起,骨笛吹出的《默杀谱》掀起音浪。林九歌的影子突然反弓成桥,双手不受控地掐向本体咽喉。璇玑盘在怀中疯狂震颤,奎宿裂纹中渗出黑血——那分明是孕妇临盆时的恶露腥气!

“荧惑守心,太阴蔽斗!“

盲女突然翻腕震断琴弦。脐带寸寸爆裂,飞溅的紫河车碎块在空中凝成星图。当林九歌的影月症黑斑触及星图时,钦天监废墟方向突然升起九道星柱——青光缭绕的轨迹,与他二十年前成年礼那夜的浑天仪运转分毫不差!

蚀月教主从星柱中踏出,手中天狗食月图长卷无风自展。卷中三百童子脊柱拼成的天狗,正将獠牙刺向月轮中的女子——那轮中倒影,分明是正在抚琴的盲女面容!

“原来是你......“林九歌的璇玑盘突然吸尽月华,“二十年前用我生辰嫁接星命的......“

星刃贯穿卷轴的刹那,盲女的天琴轰然炸裂。九块浑天仪碎片破空而来,在废墟上方拼成完整星图——未来的月相日期正逐一闪现,而最后一个朔望日期的星轨交汇处,赫然浮现白小绾当年留下的血字批注:

璇玑九变

破局在胎

钦天监地窖的青铜门被星刃割开时,腐臭的羊水味扑面而来。林九歌腕间黑斑突然暴长,如蛛网缠住璇玑盘。三百具星奴骸骨倒悬穹顶,每具脊椎都嵌着浑天仪碎片,拼出的正是他生辰当夜的紫微斗数图。

“寅时星移!“

盲女指尖的脐带突然绷直,勒进林歌颈间动脉。星奴骸骨应声坠落,在地面拼成二十年前的产房布局——血泊中挣扎的产妇身下,初生婴儿的心口插着半截蚀月图腾!

骨笛声刺穿耳膜。无音阁刺客从星图阴影中凝形,七窍封蜡的面孔映着幽幽青光。当《默杀谱》吹至第三叠时,林九歌听见白小绾的声音在颅腔炸响:“九歌小心背后!“

璇玑盘突然滚烫。他旋身斩碎扑来的星奴,骸骨爆出的却不是骨髓,而是混着胎脂的赤硝浆。浆液触及黑斑的刹那,整座地窖突然倾斜——活体浑天仪从地脉升起,三百星奴的脊骨正在重组二十八宿!

盲女的脐带突然钻入地脉。活体浑天仪的璇玑轴上,浮出枚跳动的冰晶心脏——每下搏动都引得林九歌心口绞痛。当他用星刃刺破冰晶时,爆开的寒气中浮现产婆记忆:二十年前的血月夜,产妇腹中取出的死胎心被替换成蚀月圣胎,而接生的稳婆后背赫然刺着无音阁黥印!

“戌时胎动!“

蚀月教主踏碎星图现身。林九歌的右掌突然玉化,不受控地抓向自己心口。千钧一发之际,白小

璇玑盘应声炸裂。九块碎片化作火流星,点燃缠绕林九歌半身的脐带。当本命星火顺着脐脉烧向心脏时,活体浑天仪突然暴长骨刺——每根骨刺末端都挑着个初生婴儿的虚影,脐带另一端竟连着三百里外孕妇的肚腹!

盲女突然扯开襦裙。她腹部狰狞的旧疤里,钻出条带齿的青铜脐带:“这局从你未出世便布下

地窖穹顶突然透明。月轮中浮现白小绾被星链禁锢的魂影,她的指尖点在林九歌倒映的胎光上:“坎宫水泛,当断脐劫!“

焚玉刃残片突然共鸣。林九歌震碎玉化右臂,血瀑浇灭星奴骸骨。当最后一滴精血渗入璇玑轴时,活体浑天仪突然逆转——未来三个月的月相日期急速倒流,定格在二十年前他出生的血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