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的书肆位于歙州城中的一条偏僻街道上,虽然位置不佳,但胜在清静。书肆内摆满了各种书籍,从四书五经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周奎每日除了经营书肆,便是躲在后院修炼。
这日,周奎正在书肆店中整理字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族中的一名仆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他说道:“奎少爷,族长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周奎心中疑惑,族长平日里对他并不亲近,今日为何突然召见?他不敢怠慢,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仆人前往族中的议事堂。
议事堂内,族长周老爷子正坐在主位上,旁边还站着几名族中的长辈,其中包括周远海和他的两个儿子周文、周武。周奎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族长,您找我?”
周老爷子点了点头,目光在周奎身上打量了一番,缓缓说道:“奎儿,守孝已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今日族中为你物色了一门亲事,你来看看,可还中意的?”
周奎一愣,心中暗道:“我才十六岁,族长为何如此急着为我操办婚事?”他抬头看向堂下,只见堂下站着三人:一名精壮老汉,两名少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显然也是逃难之人。可那精壮老者目光炯炯,虽衣衫破旧,却隐隐透出一股武者气息。他身旁的少女低着头,身形纤细,虽衣衫破烂,浑身邋遢难看,但她的手指纤细白皙,与那破旧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显然并非普通农家女子。另一名丫环打扮的女子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虽低着头,但偶尔抬眸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灵动。
周奎心中一动,暗想:“这老汉恐怕不是普通人,他身旁的少女虽衣衫破旧,但举止间透出气息,显然是有故事之人。”
周老爷子见周奎沉默不语,眉头微皱,语气加重了几分:“奎儿,你无父无母,族中为你操持婚事,已是仁至义尽。你若不娶,岂不是让父母泉下无后?这可是大不孝啊!”
周奎心中一紧,抬头看向族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说道:“族长,奎儿年纪尚轻,且无家业根基,恐难承担成家之责。况且,婚姻大事,岂能草率?奎儿虽孤身一人,但也希望能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不负先祖之德。”
周远海冷笑一声,插话道:“奎儿,你这话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族中为你操办婚事,已是天大的恩情。你没了父母,若无族中照拂,你哪来的今日?如今族中为你寻了亲事,你竟还推三阻四,莫非是想让族中寒心?”
周奎闻言,心中怒火暗涌,但脸上依旧平静。他知道,自己若是此时顶撞,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利。他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远海叔教训的是,奎儿不敢违逆族中好意。只是……婚姻大事,总需双方情愿,奎儿不愿强人所难。”
周老爷子摆了摆手,语气稍缓:“奎儿,你也不必多虑。今日族中为你物色的这门亲事,乃是良配。你若答应娶亲,族中自不会亏待你,日后也不会再为难你。”
周远海见状,立刻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奎儿,你可要想清楚了。族中为你操办婚事,已是天大的恩情。你若是不识抬举,可是得罪全族,来日有事,可没人为你出头,要知道你父乃南陈叛逆?”
周文也在一旁帮腔,语气阴阳怪气:“是啊,奎弟,你可别辜负了族中的好意。如今这世道,能有个安身之处已是不易,你还挑三拣四,莫非是想让族中难做?”
周武则冷哼一声,更直接威胁道:“奎哥,你可别不识好歹。族中为你操办婚事。你若是不愿,族中可就要收回你那十几亩田地和祖宅了!”
两名族老也纷纷开口劝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威逼利诱:“奎儿,你年纪不小了,也该为家里添丁进口了。你若是不娶,岂不是让父母泉下无后?这可是大不孝啊!”
周奎听着众人的话,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说道:“族长既如此说,奎儿不敢不从。”
周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那名蓬头垢面的几人说道:“这几人是北边逃难来的,家中已无亲人。”又指着那名精壮老者说道:“这位是李老汉,这女子是他的女儿,年方十九,与你正好相配你若愿意,便娶了她,也是善举。”
周奎心中苦笑,族长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不过是看他无父无母,好欺负罢了。自己也文臣武将之后,随意弄几个逃难之人应付!唉,自己倒也不是看不上逃难之人。那名少女也不知是否被逼无奈才来此,自己若娶了她,岂不是趁人之危?况且自己现在一人,日子尚且难过,若是再添几人,恐怕连温饱都成问题。
他正想拒绝,却见周远海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奎儿,族长为你操办婚事,是精挑细选,人家虽说是难民,祖上也风光过。谁家没有不落难之时,莫辜负了族中的好意。”
周奎心中一凛,知道周远海这是在逼他。他虽心中不悦,却也不想当面顶撞,大隋势大,他属南陈叛逆之后,只得低头说道:“族长说的是,奎儿听从安排。”
那李老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地说道:“奎少爷放心,小老儿虽是逃难之人,但也懂得礼数。小女虽出身卑微,但知书达理,定不会让奎少爷为难。
小老儿一家如今无依无靠,只求有个安身之处。若是奎少爷不嫌弃,小老儿愿将女儿许配给您,并附上陪嫁丫环一名,日后一切听从奎少爷安排。只救吃口饭能活便好,”
周奎听了一阵头大,心中暗道:“我现无权无势,家产也不在自己手中,因父亲的原因又不敢闹腾。若是再添三人,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他抬头看去,只见那李老汉虽衣衫破旧,但身材魁梧,气度不凡,显然并非普通难民。他身旁的少女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身形纤细,显然是个美人胚子。少女还偷瞄了一眼周奎,两人目光相接,周奎心中一震,只觉得那少女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隐忍不发。
周奎心中暗道:“这少女虽衣衫褴褛,装扮的邋遢。但眼神清澈,举止间透着一股贵气,显然并非普通之人。若是能与她结亲,或许对自己日后有所帮助。取谁都是取,想要好人家……估计周远海等人肯定从中作梗,算了,就这样吧。”
他点了点头,说道:“奎儿愿意。”
周老爷子见状,满意地笑了笑,转头对李老汉说道:“李老汉,既然奎儿愿意,那这门亲事便定下了。三日后,你带着女儿来族中,我们为奎儿操办婚事。”
李老汉连连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多谢族长成全,小老儿一家感激不尽。”
周远海又看向周奎,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奎儿,你既已答应娶亲,便不可反悔。三日后,你便来族中迎亲,莫要误了吉时。”
周奎低头应道:“奎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