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夫人（2）

偌大的掌印浮现在方馨兰脸上，她不可置信的望向肇事人：“陆霆空，你是疯了吗？”

“陆霆空你敢打我？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陆家跟秦家的合作你不想要了，还是我们两家的婚约你是真不想进行下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方馨兰面皮扭曲得不成样子，连皱纹都在叫嚣的模样好似长了人脸的老枯树，低沉嘶吼。

她指尖一下接一下戳在陆霆空不染尘埃的西装上，男人却突然黑了脸，恶狠狠地又甩了妇人一掌。

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气，裹挟着一股呼啸着的疾风重重落在妇人脸庞，细细密密的针刺感像潮水不断涌上脸颊，妇人踉跄了几步险些倒地，她被扇的身形不稳，摇摇晃晃。

方馨兰此刻面容扭曲得更甚，目呲欲裂的看向陆霆空。

“陆霆空，你是脑子有病吗？明明是你在温家晚宴上说，一切的错都是你们陆家，是你没教育好女儿，你会亲自押着她来我们秦家谢罪，会让她跪着感谢和我们阿凯有婚约，怎么现在倒是演上翻脸不认人了！脑子有病就去治，别来我这发疯。”

“扑哧！”

二人双双回头。

少女一手托着腮，歪头噙着笑看他们，“你们继续啊，不用在意我。”

陆霆空面色如常，魁梧的身躯直挺挺地立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妇人，语气颇为不善：“她是我女儿。”

方馨兰苦着一张脸，不知道陆霆空又打得什么牌，翻了个白眼：“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你先待到一边去，我来找陆尔尔这个小……”

男人身形未动，笔直的挡在她面前，声音警告：“我说，她是我女儿。”

陆尔尔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听见少女嘲笑，方馨兰是恼怒得偷着缝隙又要扑上去，“你还有能耐笑上我了？看我不打死你！”

陆尔尔神色淡淡的拍了拍手，随后拽着妇人衣领往病床上一压，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脸，方馨兰克制不住的冷汗直流，一颗心也跟着翻腾地乱蹦。

“你……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一下试试，你看我不……”

“扇她！”

方馨兰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陆尔尔突如其然的一掌打得四分五裂。

“你怎么敢？”

方馨兰眼神飘忽涣散，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陆霆空打她，她还能找理由搪塞过去，可陆尔尔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打了她，这算什么？这怎么说得过去？

羞愤，恼怒，愤懑一系列的表情在妇人脸上变幻，色彩纷呈。

陆尔尔稳坐在床边，一手牢牢控住方馨兰脖颈，眼中再不见丝毫笑意，声音冷漠的如索命恶鬼，鬼魅而凄厉：“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想打就打了。”

言罢她又挑衅似的甩了妇人一耳光，两瓣脸颊均匀的红肿，方馨兰整张脸火辣辣的疼，她愤恨的咬着牙。

“你！你个小杂种，是不是陆家的真女儿还尚未可知就这么得意？当心多行不义反自毙！”

“这就不用秦夫人你费心了，我是不是真的都不打紧，陆家总不是蠢的，会心甘情愿让个假货败坏家门。”

陆尔尔指尖轻轻摩挲在方馨兰脸颊，引得她阵阵战栗：“倒是秦夫人你，有时间操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两个孩子，我不一定是陆家的人，秦凯和秦悦茹也未必是秦先生的种吧！”

方馨兰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张牙舞爪的寻求挣脱，“你胡说八道！自己身份不明，反倒是诬陷起我们阿凯的身份，你这样信口雌黄、目无尊长的女人，娶了你还指不定有多家宅不宁，我们秦家可是招待不起！”

“好啊！”陆尔尔挑眉，挂上一抹妖艳的笑，“秦夫人你说话可能做主？若可以，我这就命人去写，您签个字我们两家即刻解除婚约！”

“我……”

陆尔尔猛地靠近方馨兰，语调悠长：“嗯？”

“秦夫人怕不是没那个能耐做主？”少女眼睫轻翻，波澜不惊的眸子中俨然一副嘲弄之色，她倏地松开手，看向方馨兰如同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不加掩饰的恶劣。

“做不了主来闹到我面前干什么？我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吗，什么样的人都能来闹上一笔？”

“要是谁都能来到唱上一出，陆家不是马戏团，也要成为那戏曲班子了！这次就罢了，下次您若还是这么不请自来，就别怪我报到秦家要账了，我这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你……你说什么？”

即使亲眼目睹，方馨兰还是诧异，她实在不愿意相信，如此样貌之人怎么可以张口这么恶毒？

“我说，你算什么东西敢闹到我面前？”

“我说，要解除婚约让你们秦家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

“我说，秦夫人你话都说不上就别在我面前叫板了，你没资格。”

“我说，你给我从哪来滚哪去。”

陆尔尔一字一句的重复，每一下都好似一记重击打在方馨兰惴惴不安的心上，她顺手拿起杯子砸了过去。

陶瓷杯子摔碎在地上，陆景昔伸手不小心划破指尖，鲜红的血汩汩流出，瞬间浸满整个瓷片。

护士戴着手套将碎片打包收走，陆尔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视线追随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眸色渐深。

终于，紧绷的弦悄然断开，方馨兰涕泗横流的惊叫，发丝凌乱地跑出了房间。

“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陆尔尔你给我等着！”

她嘶吼着叫嚣，唇瓣死死地咬着，眼底满是猩红。

少女慵懒的倚靠在床头，神情自若的挥了挥手，一脸乖顺。

“恭候光临。”

半晌，佣人听见屋内传来少女低哑的嗓音。

“跟紧她。”

几句话都撑不住的豪门贵妇只身前来，若是没人挑唆，陆尔尔抿了口茶水，说出去谁信？

少女轻蔑的摇摇头，掏出手机打开和裴宴靳的聊天框，试探性发了个表情。

对方回复很快，陆尔尔笑了笑，飞快输入：表哥，借我一个可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