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南巷夜市,霓虹与油烟搅成一片混沌。
林默蹲在后厨油腻的塑料筐旁刷盘子时,刀疤刘正扯着嗓子骂新来的服务生打碎酒瓶。
“叮铃——”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他抬头瞥了眼监控屏幕,第三排C区的画面正诡异地扭曲。穿黑袍的男人像一团墨渍晕染进人群,所过之处食客纷纷僵住,烤鱗片的滋滋声里混入骨头错位的轻响。
“见鬼…”林默甩掉橡胶手套,抄起案板上的剔骨刀。二十年孤儿院练就的直觉在尖叫——那绝对不是抢劫。
黑袍人离后巷还有十米时,泔水桶后突然跌出个浑身是血的老头。
“小友…咳咳!”老人五指抠进砖缝,左手却将某物攥得死紧,“灵枢…不能断在你…”
风刃劈碎砖墙的瞬间,林默看清老人胸口插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截冰晶——正在他血肉里绽放的冰莲。
“血煞宗办事,闲人避让!”黑袍人扬手,五道风刃封死所有退路。
林默翻滚时撞翻卤锅,滚烫的汁液泼在黑袍上竟蒸成黑雾。老人趁机将染血的玉佩拍进他掌心,瞳孔开始扩散:“跑…去青梧山…”
玉佩突然发烫,像有千根银针刺入骨髓。林默踉跄起身时,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幽蓝光晕——那三道本该斩断他脖颈的风刃,此刻慢得像飘落的银杏叶。
他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玉佩纹路亮如血管。身后传来黑袍人的冷笑:“灵枢余孽果然都属蟑螂的。”
夜市霓虹在身后坍缩成光斑,林默冲进地铁站时,玉佩突然震颤着浮空。幽蓝光芒如涟漪荡开,闸机炸成齑粉,追来的黑袍人被气浪掀飞——
监控录像后来显示:十七点零八分,C口出现直径三米的球形真空区,所有金属物品熔成银白色液态。
深夜的烂尾楼里,林默借着月光端详玉佩。血色沁纹竟在移动,逐渐拼成篆体“枢”字。
“咚!”
顶楼水箱轰然炸裂,黑袍人踏着水幕落下,手中冰莲已染成猩红:“把灵枢佩交出来,留你全尸。”
玉佩突然迸发龙吟,林默右臂不受控地挥出——没有章法的一拳,却带起风雷之声。黑袍人胸口凹陷着撞穿三层水泥板,冰莲在月光下碎成星屑。
“原来要见血才能用…”林默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发现掌心“枢”字在吸食敌人逸散的红雾。
远处传来更多破空声。他扯下黑袍人的令牌,上面蚀刻着狰狞的骷髅吞剑纹。
逃往城郊的货车上,玉佩突然投射出幻影:
云雾缭绕的山巅,九具青铜棺椁悬于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戴同样骷髅令牌的尸体。棺盖上“灵枢”二字血光冲天,而居中那具棺材的裂痕里,正渗出与他掌心血雾同源的黑气…
黑袍人的风刃切开霓虹时,林默想起孤儿院后墙那些被野狗啃碎的麻雀——原来人在修真者眼里也就是些扑棱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