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之骇然,一个个都露出了瞠目咋舌的表情来。
敢动皇后的人,这人是不是想找死呢。
而此时,武后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愉悦,但瞬间就阴沉下来。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深邃,更有一种难以探究的叵测。
“长孙参军,不知我的人所犯何罪。你若有证据,我绝不偏私,一定秉公处理。”
武后终于放话了,她的脸上除了决绝,再无其他。
鱼溟水看到这景象,吓得面如土色,迅速跪在了地上。
他拼命磕着头,哭丧着脸叫道,“小人冤枉啊,小人从未有过任何的僭越,更不敢触犯律法。”
对于武后这个主子,鱼溟水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要是无情起来,那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别看自己现在多受恩宠,但只要危及到武后的利益,或者安危,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和他做切割
必要的时候,甚至会亲自动手,了结他。
高宗的脸色也迅速变得非常难看,他沉着脸,看向长孙长风问道,“怎么回事?”
当下,长孙长风就将昨晚发生事情,迅速讲了一遍。
说完后,长孙长风凝视着鱼溟水,口气生冷的说“皇上,虽然还不能太肯定,但臣觉得,那所谓的罗刹鬼,定然和鱼内侍有脱不开的关系。”
鱼溟水一听,吓得用力的磕着头,“冤枉,小人冤枉啊。”
“冤枉,冤枉什么。”高宗顿时气恼不已,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狗奴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将军镇守百济泗水城,你却给我搞这种事情,说,是谁指使你的。”
鱼溟水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高宗暗示他什么。
但他可不敢胡乱攀咬,否则那后果更严重
不等鱼溟水开口,但见武后主动上前,直接跪在了高宗面前,说,“皇上,你不如说,这都是臣妾指使他干的。”
“皇后,李义府的事情,朕已经警告你了。看样子,你是根本没听进去,是不是想彻底扰乱我大唐的朝堂?”
高宗一脸冷漠,之前的温柔已经荡然无存。
其实,大家都知道,之前的宰相李义府就是武后的人。
而因为武后的纵容,李义府的胡作非为,搞得朝堂乌烟瘴气,最终被高宗罢黜流放。
如今,若是鱼溟水的罪名一旦确认,那武后的位置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武后倒下,那牵连的人,必将会难以想象。
“臣妾冤枉,求皇上明查。”武后连忙磕头,一脸委屈,泪流满面的辩解道,“皇上,臣妾虽然和刘仁愿将军多有不合。但,如今刘将军远在前线,整个人关系我大唐的安危,臣妾就算再不自知,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自坏社稷安危的蠢事。臣妾派鱼溟水夜会刘平胡,目的只是想和他们刘家缓和关系。臣妾这个皇后,有很多朝堂上的大臣都反对,所以臣妾一直想争取刘将军的支持。”
“皇上,只要将鱼溟水交给臣,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长孙长风一脸冷漠,他对武后表现出来的无辜和无助,根本无感。
武后转眼瞥了一眼他,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可以看出来那是怒气。
但,武后最终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不过,高宗此时却露出了迟疑。
他这人还是有些心软,尤其看着武后向自己求情,刚才还坚定的心,却已经动摇了。
“皇上,小臣也觉得皇后未必会与此事有关。”忽然,李秋寒说话了。
武后和鱼溟水纷纷抬眼,颇为感激的看了看他。
长孙长风大为意外,瞪了一眼李秋寒。
李秋寒只是回了一眼他,却没理会。
高宗眼神里闪动着光芒,连忙搀扶起李秋寒,忙问道,“李秋寒,倒是说说看。”
李秋寒一拂袖子,看了看武后和鱼溟水,说,“诚如刚才皇后所说,她和刘将军有矛盾,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正因如此,她才不会轻易对他去做什么,否则会容易落人口实。而小臣担忧的是,这恐怕会成为某些别有居心的人利用皇后,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对对,”武后一听,满脸欣喜,眼神里都透着激动。
她感激的看了看李秋寒,赶紧望着高宗,忙解释,“皇上,这正是臣妾想要说的。”
“李秋寒,你所言极是,朕也是这么想的。”
高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随即走过去,将武后给搀扶起来。
“皇后,朕刚才险些错怪你了。只是,你以后一定要管教好自己的奴才。”
鱼溟水一听,脊背上就冒出了冷汗,他很清楚,皇上这是准备让他背锅的。
果然,武后回头就投给他一个狠厉的目光。
当下,高宗就走到长孙长风跟前,将他搀扶起来,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说,“长风,这案子,朕觉得,你恐怕是冤枉皇后了。方才的解释,你也听到了。”
“皇上,可是……”长孙长风一脸不甘心,眼巴巴的看着高宗。
“好了,长风,此事就此作罢。”高宗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说,“案子呢,你就尽管放手去查。朕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证据确凿,朕不会包庇任何人,准许你随便抓捕。”
话说着,他又瞥了一眼武后,那意思,分明就是敲打她,让她老实一点。
长孙长风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秋寒打断。
他迅速走过来,拉了一下他,忙躬身施礼,“谢皇上,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查案。”
……
从西内苑里出来后,长孙长风就铁青着脸,独自骑着马走着,李秋寒尽管追上来,和他说话,也不搭理。
一直到快要出皇城的时候,长孙长风终于憋不住,气冲冲的质问道,“李秋寒,你什么意思?”
李秋寒催马上前,看了一眼他,解释说,“长孙参军,昨晚之事,有太过明显的栽赃嫌疑。而且,今日皇后的解释,也的确说的过去。我也觉得,她就算真的对刘将军不满,也不会在此刻对他家人动手。”
“别说了。”长孙长风一挥马鞭,怒气冲冲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