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4团

“M1914重机枪2挺，勒贝尔步枪500支，58毫米迫击炮2门.......”

听着皮埃尔的汇报，王道有点郁闷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德斯佩雷答应的装备今天早上终于到了，不出所料的缺斤少两。

好在王道提前打过招呼不要绍纱机枪，不然机枪数量绝对会让人满意。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十分稀缺的迫击炮，德斯佩雷竟然大笔一挥给了俩，还安排了对应的炮兵进行过火线测试。

要知道在1914年期间高卢军曾试验过少量58毫米T型迫击炮。

但该武器仍处于测试阶段，未配发至普通步兵团，仅有少数工兵或特种单位可能临时使用类似装置。

他能如此大方，可能正是想打个巴掌给个枣，顺便让自己测试一下这个武器的性能。

真是老谋深算啊！

“虽然装备少了点，但是好歹步枪补全了。”

看着王道摆着一副苦瓜脸吞云吐雾，皮埃尔试图安慰一下自己这位得到升迁的上级。

他们3连昨天接到调令，加入54团，结果刚到团部便发现上任团长的王道正整肃着54团那群老兵。

这54团原本作为第18军的精锐部队，在过去的战斗中配合不列颠联军发动过一次小规模的阻击战。

然后他们就被汉斯报复性反扑，几轮炮火洗地加雅利安无畏冲锋给干残了。

好不容易蹲在战壕恢复了几天，结果昨天早上那轮毁天灭地的炮击直接再度干废，团长以及两位营长壮烈牺牲。

要不是汉斯高层下达总撤退令，他们54团估计已经被消名了。

再说和他们配合的不列颠联军，他们更是一群酒囊饭袋。

不列颠王国和高卢早在开战之初就达成协约，共同对抗汉斯。

结果这群喜欢喝红茶的大兵刚与汉斯接触就开始“战略转进”了。

好几处商量好的防守地带直接被抛弃，也间接导致了高卢军的阵线崩盘，汉斯兵临巴黎的危机。

如今马恩河反击，不列颠联军奉命穿插于汉斯第一和第二两支集团军的连接处，高卢第18军负责派部队掩护。

他们54团就是这么个倒霉蛋……

“今天要拿这些家伙配合不列颠人去干汉斯的防线，难办哦。”

虽然今天发起进攻是昨日和德斯佩雷见面时已经谈论过的战略。

但这老登显然隐瞒了和不列颠人联合作战的事，这让王道已经计划了一夜的战略构思全部打乱。

一想到这，王道顿时怒从心中起，抄起一支步枪瞄准身旁的一个空酒瓶一发入魂，将其打爆。

一定要升官发财，绝不能成为任何人的牺牲筹码。

心中暗暗发誓，王道带着皮埃尔走出指挥室，此时此刻的54团已经集结完毕。

由于原来的54团损失惨重，指挥层几乎全灭，所以正好有大量空缺可以弥补。

和他一起拼杀过的3连弟兄被分开编入各个营部的基层担任排长或者班长，目的就是为了迅速统筹指挥体系。

他还有意扶持自己的亲信，像沃顿这样的新兵蛋子被破格升了个排长，让他领着一批拿G98汉斯造的弟兄。

王道叫他们尖刀排，这些可都是他缴获物资偷偷扣下的一部分。

全国各部都这样，他自然也没啥罪恶感。

另外就是让他印象深刻的超模机枪手马赛尔，他原本就是54团的人，和这群士兵熟络，王道给他升官也没啥阻碍。

直接让他担任团部的机枪连连长，下辖4个机枪排，每排两挺重机枪，分散到各营。

由于堑壕战十分激烈，机枪成为了最好的收割机器，所以各国的机枪部队都是分散到各个小部队负责火力支援的。

但这就导致了指挥混乱，身为连长却无法有效指挥各个机枪排，王道刚上任就立马着手改革。

一晚上的时间，他把3连一些跑得快的好兄弟挪到机枪连，联络兵的数量扩充了一倍。

目的就是做到根据战场的态势灵活调度，始终将重兵用在需要的地方。

若不是时间紧迫他还想整合一下全团的编制，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也只好做取舍，优先改革机枪连。

“咱们今天的任务是在圣贡沼泽做火力侦查，拿下几处汉斯据点，以配合后续不列颠联军反攻。”

王道将任务公布，得到的是全团热烈的响应，部队的士气高涨，完全不像一只刚刚经过惨烈伤亡的军队。

这就是他安排3连兄弟分散到各部基层的另一个目的了———思想统战。

王道的英勇事迹早就被这些老弟兄们传颂全团了，什么预判炮火，带头冲锋，第一反击人，总之是被吹的神乎其神。

加上德斯佩雷的破格提拔，一系列操作直接让原54团的士兵纷纷看到了希望，将悲伤化为怒火，嚷嚷着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于是，这只已经只剩半数规模的步兵团竟然爆发出满配步兵团的战斗热情，他们齐刷刷地看着王道，眼神坚毅，等待着他的调令。

满意地扫视着自己一晚上整肃的结果，王道也不再废话。

“出发！”

短短两字，铿锵有力。

戴上军帽，上好配枪，王道坐上了团部的指挥车，他要领着这些弟兄开始新的战争了。

今天的天气晴朗，如果没有战争，或许是一个出行旅游的好日子。

从后方修整的大本营到战场前线，一路上他的部队可给王道长了不少脸，相遇的友军无不感叹54团的新面貌，让他暗爽了一波。

“诶老兄，我都听说了，德斯佩雷破格提拔你，你可太行了。”

“嘿，咱们以前军校认识，行啊，都当团长了！”

“这54团就一天的功夫就大变样，你小子可以啊！”

…………

王道的事迹本来就在18军中传扬。

德斯佩雷的破格提拔属于是给他做了官方背书，但是毕竟没有亲眼目睹，许多军官仍然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是这波军队开拔属于是用实际行动打消了质疑，王道只需要默不作声装高手。

偶尔停下车与相遇友军的指挥官客套地聊聊，就能赚足一波印象分。

“前方应该就是圣贡沼泽了，皮埃尔，地图。”

当告别了友军，中途停歇修整之际，王道看着道路旁的路标仔细揣摩。

倒不是说他不认识高卢语，在游戏内汉化MOD已经被他打进去了。

只是因为沿路的路标基本都被炸坏，他确实看不清上面写的啥，只能通过零星信息推测。

王道接过皮埃尔手中准备好的地图册，开始测算自己的位置。

他和不列颠军的计划是左右夹击，他们负责进攻东南方向，不列颠负责西南。

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理论上就快到了。

“皮埃尔，找个人砍个小树弄个新路标出来，我可不希望不列颠人到时候迷路，他们经常干出这样的事。”

王道收起地图，擦了擦靴子边上的泥土，尖酸刻薄地对不列颠人做出评价。

随后他便领着部队继续向前，沿途的环境渐渐被森林植被所覆盖。

这处沼泽森林没有被炮火洗礼属实是因为当时联军逃跑太快，根本没来得及在这驻防，不然这处地形简直是天然的防守地带。

“不对啊，这方位不太对劲。”

这一路上，王道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大，他怀里的指南针指示的方位和他行驶的道路方向不一致。

这路咋一直再往东北开？他们难道在圣贡沼泽的西南方？

王道乐了，他好像把路边给写反了，之前停歇的路口是个岔路，他好像把路标写反了。

弯弯绕绕的路也迷惑了他，属实是有点难绷。

算了，我打西南方就打西南方吧，如果不列颠人不看路标也跟着来，那只能和他们合兵一处了。

“停，大伙都歇一会，准备战斗！”

当部队行进到一处土坡旁马上要进入沼泽区域时，王道果断下令停车整备。

根据以前在部队当兵的经验，敌人一般会在这种山涧森林的入口设下地雷路障甚至伏兵，他可不想吃个闷头亏。

恰好有个土坡可以遮挡森林里的视野，王道当即决定在这坡的背侧修整安营。

王道只身下车，不顾皮埃尔的提醒就朝土坡背侧赶去，他要实地考察一下这土坡的土质适不适合自己的部队展开。

刚刚还油光锃亮的军靴被他毫不留情地踩踏在土地上，溅起的土灰证明这土地干燥结实。

“我们背对太阳，好天时啊。”

“一营留在着，二三营散开，先把林子外围给包住。”

“都动作轻点别被发现咯！”

王道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沉着地部署自己的计划，随即掏出望远镜往沼泽的方向看去。

他隐约看见袅袅白烟从深处冒出，再看一下时间，果不其然汉斯人的饭点快到了。

由于一战时期罐装食品技术未成熟，因此军队的伙食主要都是士兵自带干粮，防守期间部队会起锅做饭。

汉斯军队就餐时间通常会比正午提前两个小时左右。

并且还会轮岗放哨，避免意外偷袭。

不过，再怎么防备，饭点时间也是会有所松懈的，他已经抓住最好的时机展开部队了。

“让几个弟兄去探探。”

王道估摸着土坡到沼泽的距离有600米，刚好卡在有效射程的范围内，他需要确定敌人的详细位置，准备给汉斯人送轮炮击大餐。

一旁的皮埃尔迅速传达出他的指令，王道目视着侦查兵的离去后，他觉得是时候把宝贝疙瘩拉出来了。

“把迫击炮架好，等我命令。”

就在他兴奋地看着这俩稀罕玩意正一步步装配好，只听森林里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王道顿感大事不妙。

脸色大变的他连忙举起望远镜观察。

很快便看见一名侦查兵踉踉跄跄地往回逃。

“团长！东北面那片凯木林里的敌人很多.......具体多少看不清......其他兄弟都牺牲了......”

王道见状也是怒从心中来，得到信息的他很快就用望远镜发现了凯木林里骚动的身影。

几个汉斯士兵甚至冲了出来，抢夺战死弟兄的战利品。

怪不得开战初期汉斯这么骁勇，这军队素养和警惕性也太强了！

他来不及思考是自己手下的弟兄侦查能力不行还是对手太变态。

当务之急是做出决断，打还是不打？

“我们位置可能暴露了，要不还是撤........”

说话的是1营的营长埃里克，是原54团唯一幸存下来的营级士官。

作为标准的高卢士官，他的作战观念有点拘守，在进攻意图被发现后贸然攻击是十分不理智的。

连带着许多原54团的士兵开始有了退却之意，不为别的，他们早就领教过机枪的威力了。

王道没有理会埃里克的话，甚至因为他扰乱军心有所恼火。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

“你们忍心抛下自己的弟兄吗？”

“迫击炮坐标修正，凯木林。”

质问异常冰冷，下令果断坚毅。

他的双眸好似望穿了树林背后那群已经反应过来的汉斯人。

漆黑的炮口在士兵的修正下发出咿呀咿呀的金属摩擦声，每一个循环都无时无刻敲击着54团全体官兵的心灵。

对死亡逐渐脱敏的他们终于有所触动。

那是他们早上刚刚凝聚在一起的归属感，是王道那句复仇的质问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团长不会忘记每一个人，即便你已经战死。

那些萌生退意的士兵顿时感觉有些羞愧，他们一直在退，一直在退，还没打过几场像样的胜仗。

突然间，他们发现，这位新来的团长很不一样。

他们的身体似乎不再颤抖，一股积蓄已久的复仇火焰在这一刻被他点燃。

反观和王道一起闯过的3连老兄弟，他们早就义愤填膺地上好弹药，下定决心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王道深知自己的言语刺激已经奏效，不再犹豫地展开自己最强底牌！

望远镜内，来自熟悉的炮火预警突然出现。

但是这一次，面板所示的俯瞰地图竟然是对面的那片凯木林！

上面赫然出现了两个红圈，那是来自他的两门迫击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