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登！

“什么！汉斯军的炮火覆盖让18军伤亡大半！”

当参谋们急匆匆地推开临时指挥部的门时。

一名灰白胡子的老者正站在一幅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惊愕地接听着电话。

他身形高大而健硕，虽已年近六旬，但岁月似乎并未过多消磨他的锐气。

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高卢将军制服，虽因连日奔波染上了些许尘土，却依旧笔挺。

他就是第一次马恩河战役中，高卢第五集团军司令————路易斯·弗朗谢·德斯佩雷。

“你马上让周围的部队火速向18军靠拢，绝对不能有半点差池！”

当意识到情况危急，老成稳重的德斯佩雷迅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冷静地做出部署。

如今，高卢陆军总司令霞飞的反攻命令已经下达多日，但是18军却依然被汉斯第二集团军的主力追着打。

现在好不容易稳住阵线，却得知他们被一轮炮火打的伤亡惨重属实令他焦头烂额。

见到参谋们到来，德斯佩雷也是匆匆挂断了电话，转头就一脸严肃地发出质问。

“18军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参谋赶忙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与紧张。

“司令官阁下，汉斯军这次动用的炮火数量惊人的多，似乎完全不留余量。”

一旁的另一位参谋听完连忙补充道。

“而且他们似乎知晓了18军的防御部署，精确打击了所在的战壕。”

听到这，德斯佩雷顿时幡然醒悟。

他迅速转身看向作战地图，目光如炬的盯着18军所在的阵地以及过去几日被攻击时所记录的箭头和时间。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经过汉斯军这几天的拼死攻击，18军阵地几度易手，狡猾的汉斯人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透了战壕细节。

这才调动强大炮火重创他们，企图一举打崩他的集团军扭转整个马恩河战役的战局！

一想到这，他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18军要是被突破，他的部队会被径直切割，到那时候整个集团军都要遭殃。

就在德斯佩雷被袭来的噩耗急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一封电报火急火燎地传来。

“18军已经发起反击！夺下了汉斯的前沿阵地！”

———前线———

王道豪赌果然成功，此时此刻的汉斯军队已经撤出，他率领的3连竟然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好几处战壕

“连长！你真是神了，汉斯佬真的跑了！”

沃顿满脸喜悦地踩了踩脚下的阵地，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攻城拔寨的快感。

他的弟弟米斯因为受伤被转移到后方的战地医院了，没有牵挂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上阵杀敌！

“捡了漏而已，也不知道你小子高兴个啥。”

王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瞥了一眼这个新兵蛋子，将地上散落的一把汉斯步枪捡起交给他。

“毛瑟g98，有效射程500米，比咱们勒贝尔的400米强多了。”

沃顿接过步枪后，瞬间两眼冒光，兴奋地端详着这把异国武器，简直爱不释手。

“连长，这个可以给我吗？”

“喜欢吗？军需部的。”

王道冷冷地回答道。

听到令人失望的消息，沃顿原本兴奋的脸颊顿时阴云密布。

“不过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王道此时一脚踹开了一间战壕的小仓室，果不其然里面还堆放了一些来不及搬走的弹药。

沃顿听罢，脸色立马雨过天晴般拿着毛瑟G98激动地上下打量。

“叫兄弟们都来搬弹药，你小子还不赶紧捞点，等会搬走了就不准再偷了。”

王道对沃顿使了个眼色，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后者乐乐呵呵地冲进去饿虎扑食般开始零元购，随后便开始呼喊同伴一起搬送弹药。

至于王道，他此刻正殷切地在汉斯人的阵地中继续转悠。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都在卖弄缴获的物资，原本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连长！团长电报！”

就在这时，他的副官皮埃尔着急忙慌地从身后追来，手里拿着黄褐色的电报纸，眼神满是担忧。

“团长果然问责我们了，连长怎么回复？”

王道接过电报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自己擅自出击的行为惹恼了自己的团长，后者在电报中甚至用军事法庭压力自己。

不过，王道对此已经不必担心。

如今阵地拿下，军功在手，他的豪赌顶多挨上一通骂，在团长心中好好记上一笔外也没啥。

况且总司令霞飞早就下令反击，只是18军一直被压着打而已。

准确说他还是第一个执行总司令命令的人。

“知道了，回复团长，3连已经夺取先头阵地，请求支援。”

王道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将电报还给皮埃尔，眼眸快速扫过远处的战场，比起给团长汇报，他更惊叹于汉斯人的行动能力。

借着炮火掩护，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撤下十几万大军，还没发生骚乱。

“连长……团部刚刚被炮火袭击损失大半，咱们团……哦不准确说整个军保留最完好的可能就只有我们连。”

皮埃尔突然有些语塞地缓缓递出第二封电报，那是他上报损失后得到的回复，团长命令各部坚守阵地，即使战到一兵一卒。

听到这个结果，王道也是心头一震，他不由地后背发凉。

要不是自己突然觉醒了能够预测炮火落点的外挂，他的部队或许也将十不存一。

“不用担心，团长没兵会求军长，军长没兵会求集团军司令，咱们建制完好，先守着这里再说。”

王道的话也算是给皮埃尔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向王道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这样一来，德斯佩雷司令或许都知道我们连了，那福气以后还少的了？

王道心中暗自窃喜，但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惆怅。

环顾四周，闻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他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渐渐脱敏。

真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否有有资格为自己的私欲喜悦？

赫赫军功之下是累累白骨堆砌的尸山血海。

“连长！有敌情！”

就在王道感慨万千之时，自己派遣到远处的斥候火急火燎地扶着钢盔在壕沟里穿梭赶来。

“有一小股汉斯军正向阵地靠拢。”

早在初步占领阵地后，王道就临时组织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充当斥候。

这都是为了安全地搜刮敌军阵地的物资。

眼前这名斥候兵来到王道面前敬了个军礼，眼神充满惶恐。

一听到还有敌人敢回阵地，王道这下有点纳闷了，连忙吩咐还在乐乐呵呵收缴战利品的手下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自己便跟着斥候，带着沃顿和几个卫兵赶赴最前沿的阵地。

当他亲眼目睹一群汉斯士兵正焦急地往他们的这里赶时，顿时大惊失色。

眼前的敌军足足有一百来号人，满满的一个连。

“靠！这些汉斯佬丢了阵地干嘛又回来？”

一旁的沃顿大大咧咧地举头张望，生怕不被对面发现。

直到被王道一巴掌按住脑袋，他这才老实巴交地不敢说话。

“咱们人数虽然有所折损，不过不多，他们一个连我们也是一个连，有的打。”

一名卫兵此时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一时间得到众人的肯定。

王道虽然也这么认为，但是他却更好奇这一群汉斯佬的目的是什么？

按理说总撤退都下了，不应该回来的啊！

而且，如果这群汉斯兵后面还有部队那怎么办？

那整个连可要全体毙业了！

“看他们这么急的样子似乎是要回来拿某些东西，让弟兄们都准备好，顺便把机枪手叫过来。”

面对越来越近的敌军，即使有疑虑，王道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

让腿脚利索的快斥候火速传令后，他自己则带着沃顿几人找到一处火力壕隐蔽起来。

这火力壕就是挖个坑，又在上方用原木和其他掩体搭建一个四四方方的矮小工事。

外围还用铁丝网和沙袋围起。只留了两个射击孔用于机枪的射击，用来藏人再合适不过。

这时候机枪兵也刚好赶到，王道招呼着让他赶快钻到火力壕里来。

“把这边的墙面敲了，迅速弄出两个射击孔来。”

由于这个阵地是夺取敌人的，所以原本射击孔用来对付他们的方向不得已要调转。

好在这只是用原木板做成的简易墙面，而且还是后背的方向，用料更少，很容易用军刀掰开。

“你叫什么？”

吩咐完任务后，王道看着这位身强体壮的机枪手，大脑却一直发出陌生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位机枪手的信息，似乎也是新兵。

“报告连长！我叫马赛尔.加缪，原18军7师54步兵团的，一周前补充过来。”

“马赛尔，行，记住了。”

王道快速打量了他一眼，没时间寒暄太多，指了指刚刚弄出的射击孔。

“等敌人靠近，听我命令，给我狠狠地扫！”

马赛尔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将一挺造型奇特的机枪稳稳搭起，枪托抵在肩膀。

绍沙？

看着这把机枪，王道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王道知道绍沙机枪的毛病不少，在这关键时刻，他真怕这把镰刀型弹夹的机枪掉链子卡壳。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马赛尔能驾驭这位“小姐”了。

此时，汉斯士兵已经越来越近，他们的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中若隐若现，脚步声和呼喊声也越来越清晰。

王道紧紧盯着敌人，耳朵仔细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心脏也随着敌人的靠近而剧烈跳动。

“准备……”王道轻声说道，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右手微微抬起，做出随时下令开火的姿势。

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决绝。

当汉斯士兵进入到有效射程后，王道猛地大喝一声：“开火！”

马赛尔迅速扣动扳机，绍沙机枪发出了一阵“哒哒哒”的射击声，火舌从枪口喷射而出。

王道的部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向汉斯士兵们倾泻而去。

汉斯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得措手不及，顿时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虽然这批汉斯兵训练有素，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想要寻找掩体。

却不想，战壕之外藏无可藏，只能借助同伴尸体阻挡子弹。

一时间，原本的攻防对垒转眼变成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有一说一，汉斯制造的毛瑟G98着实好用，不仅射程远，精度也不错，怪不得他们打仗那么猛。

沃顿心中大喜，有条不紊地装填子弹、射击，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

王道此刻也是兴致高昂，他使用的是法军军官标配的M1892转轮手枪。

他凭借着多年军旅生涯练得的瞄准技巧，精准地一边射击着暴露的汉斯士兵，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

他发现汉斯的部队已经发生混乱，许多士兵已经临阵脱逃，但都被密集的火力打成了筛子。

在没有战壕的掩护，血肉之躯在枪林弹雨中几乎无法生存！

可好死不死，这时，那挺绍沙机枪果不其然出现了卡顿。

马赛尔虽然迅速地排除故障，再次向敌人扫射，但这短暂的停顿已经让汉斯士兵有了可乘之机，他们趁机向后撤退了不少距离。

在收割了八成多的汉斯士兵后，望着逃出有效射击范围的十几名敌人，王道也只好下令停火。

“连长！你让我再打几枪吧！我……”

沃顿一脸不过瘾地举着自己的爱枪，想要继续射击，但是被王道一个眼神震住了。

“连长！有好东西！”

就在王道因为没有全歼敌军感到烦闷的时候，皮埃尔又从后方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敌人的一座电台！还有一本电文册子。

“看来这些人是奔着这个来的。”

王道顿时喜上眉梢，迅速来到一个狭小的战壕指挥室里，一座古早笨重的大机器正摆在桌案上。

1914年的电台体积庞大，就拿这座汉斯人的“埃姆登”型，平日需由骡马运输，危机时刻也需要两个壮汉用担架抬。

“弟兄们从一个角落里搜出来的。”

皮埃尔同样也是读了多年书的优秀青年，比一般的同龄人见识广，意识到是宝贝后立刻让人搬了出来。

而王道此刻乐坏了，先前还夸赞汉斯人做事严谨，现在却啪啪打脸。

果然，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哪有什么严丝合缝，指挥十几万部队悄无声息撤退，怎么可能没有差错？

这不，竟然把电台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落下来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是王道先开的。

其实汉斯人也没想到自己前一秒刚走后一秒自己的阵地就被夺了，这个过程也就炮击结束后十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不是自己开挂，按照游戏的历史进程，这个电台肯定被汉斯人回收了。

如今电台到手，对面汉斯的情报系统肯定要难受好一阵子了。

不换电文就要被监听，换电文整个战场指挥都要瘫痪一阵子。

不过，这东西究竟是意外之喜，还是飞来横祸呢………

突然间，一股熟悉而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只见视线再次开阔起来，俯瞰阵地上方，一个个熟悉的红圈如同雨后春笋般浮现。

密集的红圈聚集在他们所在的阵地，几乎没有落脚的安全之地！

王道非常清楚，那是汉斯人的炮火落点！

“靠！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是吧！”

“隐蔽！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