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夜色如墨。
冷风呼啸着从破碎的窗缝中灌入，吹得墙上的高考倒计时牌哗啦作响。
天上的血月从云隙间投下暗红色的光晕，将教室染上一层诡异的锈色。
502教室，凌烬将一张布满灰尘的课桌擦干净，铺开一张西安城区地图。
手电筒的光束交织在一起，照亮了地图。
“我知道大家很累，但夜晚没有血日，无疑是最适合我们行动的时候！”
凌烬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西安湖：
“现在……出发！”
“是！”
凌淼、秦婉、马小桃、王楠齐齐点头，整装待发。
走出教学楼时，冰冷的寒风迎面扑来。
“好冷啊！”
王楠打了个哆嗦：“在教室里还不觉得，怎么一到外面，突然这么冷？”
“温度降得太快了！”
秦婉皱眉：“先上车吧！车上应该暖和点！”
众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秦婉驾车，凌烬副驾驶，凌淼三人挤在后面。
“轰隆！”
东风天龙的引擎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轰鸣。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荒芜的街道。
灯光扫过之处，遍地乱停的车辆和尸体。
马小桃和王楠看着一具具尸体，脸色发白。
她俩在教室里关了两天，何曾见过这种地狱般的场景，一时惊惧无比。
“别怕！现在都是这个样子，慢慢就适应了！”凌淼在一旁小声安慰。
卡车沿着草滩四路疾驰，一路横冲直撞。
沉重的轮胎碾过路面上散落的汽车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坐稳了！”
秦婉紧握方向盘，脚下猛地加油，车速飙升。
东风天龙咆哮着撞开一辆横在路中间的出租车，车头保险杠在撞击中变形。
类似的情景每隔几秒就要发生一次，好在离开经开一中后，车辆明显减少。
一路疾驰，东风天龙终于拐上了河堤路。
“快到了！”
几分钟后，东风天龙终于抵达西安湖所在的位置，秦婉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众人翻身下车，猩红的月光下，西安湖仿佛被鲜血浸透，泛着妖异的红光。
湖面异常平静，就像一面巨大的血色镜子。
凌烬站在最前方，眯起眼睛眺望，超强的视力让他能看清几百米外的细节。
“快看！有火光！”凌淼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来，手指激动地指向湖心方向。
确实，在血色湖面的映衬下，湖心岛几点微弱的橘黄色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看来经开一中的幸存者都到这里来了！”秦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欣喜。
“张筱雨也在这里？”马小桃和王楠面面相觑。
“情况貌似和我们预料的不太一样啊！”凌烬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
西安湖，湖心岛。
湖面泛着诡异的波纹，激起一圈圈涟漪。
湖心岛中央，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跳动的火舌将周围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火光映照下，映照出三十几个幸存者。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有穿着衬衣裙子的老师，还有几个附近小区的居民。
但此刻，本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的一群人，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同学们！大家！保持冷静！保持克制！”
副校长王建国站起身，眼镜片上反射着火光，遮住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相信我们这些老师，我们也是为大家好！”
他的声音嘶哑，脖子上青筋暴起，西装早已皱皱巴巴，领带斜挂在脖子上。
“这西安湖人烟稀少，丧尸也少，作为临时据点，留在这里非常安全！”
“希望同学们能相信我们，不会骗大家的！”
“放你妈的屁！”
高三7班的李昊一脚踹翻面前的塑料凳，右手掌心迸发出刺眼的蓝色电光：
“这里光秃秃的毛都没有，留在这里吃屎吗？”
王建国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昊怒道：“你哪个班的，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我是你妈班的！”
李昊破口大骂：“一群肥头大耳的蠢猪，跑几步路都喘气，还想指挥老子？”
“我呸！”
李昊说着，一口唾沫吐在王建国脸上。
“混蛋！我打死你个小王八羔子！弄死你！”
王建国气得脸色铁青，扑上来就要打人，结果被李昊一脚踹倒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
“李昊你想造反吗？你竟敢打老师？放肆！”
“去你妈的老师！都末世了还想当我们的老师？我忍你们这群傻逼很久了！”
这一瞬间，篝火旁的人群立即骚动起来。
几个学生不自觉地往李昊身边靠拢，他们中有人手上缠绕着藤蔓，有人指尖冒着寒气，有的火焰升腾。
而校领导和几个年长老师则聚在王建国身后，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李昊！你怎么能打老师？注意你的言辞！”
教导主任张红梅尖声叫了起来，她的头发散乱，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懂什么？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离开这里有什么好？会被怪物吃掉的！”
“被怪物吃掉？”
李昊猛地扯开校服，露出青灰色的强化肌肉，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老子今天一个人干翻了十五头丧尸！”
“要不是我们这些不守纪律的学生，你们这些老东西早他妈变成粪便了！”
“就是！张口闭口纪律……张老师，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世界变了！”
高二的体育特长生赵强，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树皮顿时龟裂开来。
他的手臂肌肉隆起，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看见了吗？我今天杀了20头丧尸，现在力量是之前的好几倍！”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去猎杀那些丧尸！”
“你们这是拿生命开玩笑！”王建国声嘶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飞溅：“要是出了事，谁来负责？”
“少来这套！”
一个染着红发的女生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浑身上下燃烧着橘红色火焰：
“我爸就是相信你们这些鬼话，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你们赔我爸！”
“一群傻逼蠢猪！”
李昊冷笑一声，掌心的电光越来越亮：
“要不是我们几个觉醒者，你们早被丧尸撕碎了！现在跟我们谈负责？”
“老子现在把话放在这儿，我们今天走定了，耶稣来了都拦不住！”
“至于你们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蠢猪，谁爱管谁管，老子不伺候了！”
“反了！都反了！”
王建国指着李昊等人：“我要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都记大过！开除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