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挺胸收腹!把头抬起来!腰给我沉下去!别把屁股抬起来!”
“师傅!能不能休息一下。我这才刚回来,您老就别玩儿我了!”
“不光说要超过我让我没面子,还说我老!再加二十个!”
“呵呵呵!”
看着坐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的诸葛阳,张天赐幽怨的眼神扫了过去,整个人越发的忧郁。
在院落中,张天赐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双臂支撑着身体,一看就是俯卧撑的专业动作。身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石板,似乎有六七十斤重,陈月坐在石板上,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张天赐上上下下。
“都怪你!要不是你告密,我才不会受这个气!”
“那你就说你有没有说这话!”
“我!你!”
“还有心思聊天呢!看来还颇有余力!再加二十个!”
“啊!”拖长的声音响起,张天赐用力按下手臂,再又缓缓抬起。
“师傅,您就放过他吧。我觉得他肯定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对吧?”诸葛阳眨眨眼。
这话虽然说得很好听,但张天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喝了一杯绿茶一样,清冽可口,茶味悠远……
“行吧。看在你小师妹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陈月撇撇嘴,起身拿过石板,随手一扔,那块石板就翻飞着落在院角,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溅起。
张天赐扪心自问,自己虽然也能把这块石板扔出去,但肯定不能像陈月这样这么轻松自得。
“说说吧,重新复盘一下这次任务,有什么感想?”
陈月盘腿坐下,看着揉着手臂的张天赐和一脸无辜的诸葛阳。
“在找到密信后,我发现护院很快被惊动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应该是因为某些人闹出的动静比较大的原因。”诸葛阳瞥了一眼张天赐。
“跟我没关系!我的潜入,确实完全符合堂内安全条例第三章第八条,从潜入到交流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绝对不是我!”
张天赐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清白。
“说不定是你自己,拿完密信之后没有把痕迹收拾好,被人给发现了!再或者,杨老太爷很巧合的在你走之后,回到了书房,发现密信失窃了!”张天赐猜测着事情的原委,殊不知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怎么可能?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行了!”
陈月扫视了一眼互相指责的两人,摇了摇头,说道:“复盘是为了让你们找到行动中的问题,不是让你们推卸责任的。不管事情的发生是什么原因,但事情发生了,那就要寻找解决办法。张天赐,你先说说。”
张天赐撑着脑袋,思考道:“我觉得潜入和潜出的时候都可以再小心一点。这次在离开的时候被那个五道高手给发现了。虽然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问题……”
张天赐突然直勾勾的看着陈月,一副渴求的神情。
这家伙不会是想要表扬吧……
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呃,说得不错啊。潜入是最重要的一环。天影堂记录的三百八十二次任务失败的记录中,有二百七十次是因为在潜入阶段被发现而导致的。所以,你们的潜入还得练,知不知道?”
陈月看着张天赐“这就没了”的表情,于是哭笑不得的说道:“当然,你最后的那一剑很不错。”
还没等张天赐高兴,陈月接着说道:“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行吧,也算夸过了。
诸葛阳举起手,说道:“师傅,您平时带我们修炼,却从来不说我们的境界到多少了,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陈月面色一滞,转而打着哈哈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好高骛远。俗话说得好,十年磨一剑,你们现在还远远不到出剑的时候。这次任务不过是试试剑胚。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张天赐和诸葛阳对视一眼。
果然还是在转移话题啊喂!
张天赐刚想追问什么,就被陈月挥挥手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但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到十八岁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困死了!睡觉了!”
陈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了院子。
看着匆匆离开的陈月,张天赐无奈的笑了笑。
师傅不靠谱怎么办?宠着呗。
“你说为什么师傅从不和我们说起境界的事情呢?虽然我说过她是怕丢了面子,但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要是能猜到还需要一直旁敲侧击吗?”
“反正你的境界肯定不低。从那一剑直接击杀了那个苦练外家功夫几十年的五道高手来看,你最低也是达到了六道的境界,要不然不会那么轻松。”
“是吗?那如果是你,你能一枪崩了他吗?”
“稍微有点难,不过我可以。”
“厉害,不愧是女中豪杰!”张天赐比出一个大拇指。
“当然!”少女得意的“哼”了一声,煞是可爱。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又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训练。训练无外乎教张天赐剑术,教他用伞,教诸葛阳练枪。偶尔两个人还会被陈月要求互相打架,美其名曰实战练习。不过很奇怪的是,自从那一次的任务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接过任务。
张天赐自然是很好奇,也很郁闷。
至于诸葛阳,她还是一样的练枪,一样的和张天赐插科打诨,一样的尊敬师傅,偶尔的敲诈一下张天赐,最后在陈月的偏心下导致张天赐经常背锅。
一瞬间,六年过去了。
嘉元十四年,张天赐十八了。
“唉,张天赐,再过几天你就要启程去学宫考试了,有没有什么感想啊?”
陈月揶揄的语气依旧是让张天赐不太舒服,但却莫名让人心安。
“没啥感想。您能让我走,真是谢天谢地了。”
“行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堂主要你过去一趟。他有事找你聊。”
“哈?”
在去归一厅的路上,张天赐盘算着,除了堂主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没露过面。
为什么突然找上他?
他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赶了出去。
与此同时,归一厅里,天影堂的堂主在案前走来走去,似乎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