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观符大会，传媒雏形

方墨不得不感慨，有人帮忙办事的感觉就是好。

比起事事亲力亲为，把繁琐的工作丢给别人做则要省事太多。

像是这连环符画所需的幻符品阶较低，无需方墨亲自制作，他完全可以只提供原案，让其他人照着他构建好的幻象制作相应的幻符。

杜氏符箓文馆内。

“方兄请看，我们的弟子日夜为继，正在按你的要求，制作符画所需的符箓。”

杜元尚恭声说道，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在他身后，有二十余张并排的长案，每张案前都坐着个画符人，都在兢兢业业地画着手上之符。

作为符箓文馆最底层的学徒弟子，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只能待在狭小拥挤的符房里，终日为文馆画出符箓创收。

“古往今来的打工人都是一个苦命样啊……”方墨默默感慨道。

虽然心里清楚这是杜元尚在故意做样子给自己看，但方墨还是有点庆幸。

幸好自己早早脱离了当初的困境，一路上也遇上不少人的帮助，不必跑来这文馆里做什么符箓苦工。

劣等灵墨的气味有些难闻，杜元尚不想久留，方墨却示意他等等。

方墨从怀中拿出清心符，在杜元尚惊讶的目光中，将符箓悉数激发。

一阵清风拂过，屋内的符箓学徒们只觉疲惫的神意得到了恢复，纷纷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墨。

他们的眼中带着一点震惊，但更多还是疑惑。

方墨懂他们的感受，自己当初画引火符维生时，哪敢用珍贵的符箓缓解疲惫，更何况他刚刚用的还是八品的高级货色，几张下去不知得多少银子。

但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径直转头离开了符房。

杜元尚跟在方墨身后，心里不停盘算着，对身前这位的性子算是有些许了解。

两人到了旁边的客间，杜元尚主动开口道：

“哈哈哈，真是让方兄见笑了，我文馆寒酸，那帮学徒待的地方确实小了些，让人不舒服。”

“哎呀细细想来实在不好，之后我会让管事给他们换个宽敞点儿的地方。”

方墨看向这杜元尚，心想这人不愧是文馆师傅的亲传大弟子，待人接物实有一套。

“嗯，再给他们换点好的灵墨符纸，花销可从我这里出。”方墨淡淡道。

“哈哈，不必方兄破费……”

“并没有破费的说法，毕竟这连环符画真做成了，可是能换回不少银子，提前让手下人享受些好处也无妨。”

听到这话，杜元尚皱了皱眉。

说真的，他杜元尚到现在都不知道方墨这法子能不能赚够本。

他敢和方墨合作一半是看重了人家宁家客卿的身份，另一半则是看重了他背后的巧匠李乐霄。

至于方墨本人的实力？他承认方墨做出的符画很有意思，但是这种新奇的玩意有没有人买账还难说呢。

方墨将杜元尚的顾虑看在眼中。

但他却对自己的计划有着信心。

若以前世的眼光来看当今的符周王朝，方墨发现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滩死水。

不知是不是因为王朝只是仙宗的附庸，整个社会的发展近乎是压抑停滞的，建朝将近千年，普通人的衣食住行还和当初没两样。

更别提娱乐手段了，那更是匮乏无比。

方墨到青砂城的书坊戏院调研过一圈，那些话本戏剧都处于极度初始的萌芽时期，很难达到让人着迷的程度。

那群纨绔子弟都闲得看仆人打架了，要是他们知道了有连环符画这种东西，方墨觉得他们不可能不会买账。

“杜兄不必着急，这符画究竟有没有销路，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方墨笑笑，接着道：

“我准备弄一场观符会，届时邀请城中之人前来参加，展示一些奇特符箓的同时，重点介绍这连环符画，算是提前将其广而告之了。”

符画这种东西不比符箓烟花，后者毕竟早已有之，自己只是做做创新，大家都容易接受。

但前者的概念却是比较超前，方墨决定先好好宣传，顺带看看众人的反响。

新品发布会嘛，现在自己有了平台和人手，当然是要做一做。

“观符会……”杜元尚沉吟片刻。

他也是心思敏捷之人，立马发现这主意的妙处。

这种类似于展览会的形式，一来可以展示自家符箓商品，二来好好运作之下，还能大大提升自家文馆的名声。

青砂城中又不是只有他杜氏一家符箓文馆，正所谓同行冤家，他杜氏又无什么特别优势，在竞争中时常处于下风。

可若是能通过这观符会一举扬名，说不定真能扭转文馆颓势。

杜元尚的眼睛渐渐亮起。

这方墨还真是有几分巧思，倒不似传闻里说的那样……

杜元尚回忆起一些关于方墨的风言风语，将它们全部压在心里。

‘是谁发出谣言，说这人是靠哄骗女人拿到宁家客卿身份的，看来这传言背后有些蹊跷啊……’

杜元尚点点头，“方兄可以放心，杜氏文馆会竭力配合此事。”

“无论是展示用的符箓、场所，还是相应的人手、财货，杜氏文馆都会准备妥当。”

方墨笑着补充道，“对了，那请柬记得要给黄家送一份。”

杜元尚一怔，“黄家……？”

杜元尚表情古怪，方墨有宁家背景，宁黄两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请黄家人来真不怕被他们砸场子吗。

“我就是怕他们不来，毕竟以他们的脾性，若是我不邀请他们，他们也会在暗地里使绊子，那样怕是更烦。”

方墨沉声道。

“最好那黄隗亲自来看，我可是备了份大礼要送给他，他不来倒是可惜了……”

方墨拿出一张幻符，这是刚刚从杜氏符房里带出来的，学徒制作的符画。

他看着幻符中的灵猴虚影，轻轻笑了起来。

这连环符画远不仅仅是娱乐用的商品。

一个精彩的故事，必定会让人自发地口口相传，而这某种意义上不就是传媒的雏形吗？

方墨眼底跳动着野火般的光芒。

拥有现代人思维的他，可是无比清楚这背后潜藏的力量。

信息渠道、舆论战术……

“黄家，你们的报复我尚未看到，但我说过的话可是会逐字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