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手合会的威胁

“我本想说愿意花一便士听听你的想法，但听你说话这事儿，真该算是份高薪工作。

所以我们就说五块钱吧，就这么定了，行不？”杰西卡调侃道。

“你好啊，杰西卡。已经把方圆五英里内的所有酒馆都扫荡完了吗？真厉害啊，我还以为上次之后他们会多备些货呢。

你懂的，按桶卖而不是按瓶卖，诸如此类的。”李墨回应道。

“真有意思。但我知道你能更有幽默感些。你连个双关语都没用，所以嘛……嗯，这次只能给你打三分（十分制）。”杰西卡评价道。

“哎哟，太伤人了。这痛苦简直难以忍受。肯定的，我的灵魂都被撕裂了。哦，我好惨啊。”李墨故作痛苦地说道。

“是是是，尖刻的麦先生，坐拥数百万身家还这么难过，我懂的，用百元美钞擦眼泪确实挺麻烦之类的。

现在，你是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在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个小时呢，还是说我得让苏珊把你的文件烧成灰烬？”杰西卡催促着。

李墨扬起眉毛，转头看向她，声音里掩饰不住疑惑。

“苏珊？苏珊是谁？”

杰西卡指了指身后，李墨看到那只小霸王龙跺着脚，抬头怒视着他用绝境病毒治愈过的其中一位女士。

不知为何被激怒了，这只恐龙喷出一大团火焰，当她成功烧焦那位女士的裤子时，显得极为得意。

然而，直到那位女士张开嘴，喷出一团两倍于苏珊（小霸王龙）喷出的火焰，把小霸王龙吓得尖叫着飞向伯斯坦的办公桌。

“你给这只长大后能一口吞下整个人的喷火恐龙取名叫……苏珊？”李墨惊讶地问道。

“嘿，别看着我，这名字是伯斯坦取的。她是用某个霸王龙骨架之类的名字命名的，我也不在意，所以就没留心听。

现在，别再试图回避问题了，这次是什么让你这么忧心忡忡的？”杰西卡追问道。

“手合会。”李墨严肃地说道。

“哦。”杰西卡应道。

李墨可不是霍尔多（Holdo），不会制定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复杂计划，从而在自己的队伍里引发困惑和不信任，最终导致本可轻易避免的灾难性失败和人员伤亡。

不，就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他们收拾完苏珊（显然是她）引发的混乱之后，斯特恩斯差点就想用他那六条机械手臂来揍李墨了。

只是李墨承诺会向所有人详细解释他和亚历山德拉谈话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斯特恩斯没动手。

所以李墨确实这么做了，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稍微做了些修改，让事情看起来像是手合会自己暴露了！

而不是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同时还让整个九头蛇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他一时惊慌说漏了嘴。

而且他和其他人一样，在意识到手合会显然认为九头蛇仍然存在时，也感到十分惊讶，真的。

李墨知道斯特恩斯和杰西卡都没被他蒙骗，伯斯坦可能也有所怀疑，但他们都决定对此保持沉默。

可能是因为在李墨向所有人讲述了他版本的事情经过后，他让工作室里的所有人（总共大概二十人）都深刻认识到了这两个组织有多危险，他们的影响力有多广，以及他们的权力有多大。

每当有人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就转移他们的问题，说是靠他的黑客技术得知的。

尽管他们对李墨在如何得知这些事情上对他们撒谎感到不满。

但杰西卡和斯特恩斯至少明白他努力让大家意识到他们可能面临的危险，而且他们也明白。

如果大家都保持警惕，而不是质疑他的消息来源或他警告的真实性，这对大家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得喜欢这样。

“那么，手合会怎么了？你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吗？”杰西卡问道。

李墨向后靠在办公椅上，把巨大的双手放在光秃秃的脑袋后面，瞥了一眼靠在他办公桌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的杰西卡。

他思索着，自己该告诉她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吗？在这全新的生活里，出于必要，他一直对自己的计划守口如瓶。

要是有人知道教室里坐在后面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实际上正在制定如何实现全能的计划，他进精神病院的速度绝对比你说出“即便拥有超高速，还是死于枪下，这太蠢了”这句话还快。

不过，要他一个人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情，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他不能去打扰斯特恩斯，因为斯特恩斯正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把自己的项目移交给伯斯坦，又要开始完善皮姆粒子理论。

显然这个名字是改不了了，就像牛顿第三定律永远都是牛顿定律一样。

将其转化为可推向市场的克罗斯粒子技术。

官方说法是，不存在皮姆粒子技术，因为官方说法是，不存在蚁人，当然还要维护他心爱的奥利弗卡车。

考虑到斯特恩斯的能力，要是那辆卡车现在能飞出大气层，李墨都不会感到惊讶。

不过，找个人来听听他目前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想法，或许对制定如何应对当前危机的计划会有所帮助。

“我知道他们核心圈子里都有谁。我只是在想办法接近他们并杀掉他们，同时还不能被人发现。

要是斯塔克最终把我告上法庭，背上谋杀罪名可就太倒霉了。”李墨说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但从杰西卡严肃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自己那黑色幽默根本没起到效果。

尽管杰西卡是个强硬的人，但她的道德准则却出人意料地坚定。

当然，她偶尔也会钻法律的空子（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李墨撞见她在拆一台自动取款机），但在道德信念方面，她却非常严格。

她不介意教训一下坏人，但她拒绝杀人。

李墨慷慨激昂地讲述了他们隐藏的敌人有多危险（以及法律对他们几乎不起作用），这至少让她没有反对李墨出去尝试杀掉他们，但他能看出她并不赞成。

而且如果他让她陪他去袭击手合会或九头蛇，她很可能会拒绝。

“你这么想杀了他们，为什么不像个普通杀人犯那样，晚上在他们家里等着呢？”杰西卡冷冰冰地问道。

李墨选择无视她的语气（他早就意识到，尽管她极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厉害的角色，但和剧里那个年长些的她相比，她还是非常天真），而是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因为这种人可能不会住在郊区的房子里。他们是纽约的权贵，是那种住在曼哈顿正中心豪华顶层公寓里的人。”李墨分析道。

“那又怎样？”杰西卡追问道。

“所以，有摄像头。而且我猜还不少呢。”李墨解释说。

“好吧，这么看来，处决他们是行不通了。”杰西卡生硬地说，但李墨能听出她声音里那未说出口的如释重负。

看来，为一家公司工作，而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还积极策划把人从摩天大楼上扔下去，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尽管她总是装作很坚强。

“我跟你解释过为什么这些人必须死，杰西卡。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取乐，事实是，如果我不先杀了他们，他们就会设法杀了你们所有人。

而且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能再生肢体，或者拥有坚不可摧的皮肤。你现在为我工作，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李墨认真地说道。

“我他妈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杰西卡恶狠狠地说，她从李墨的办公桌边直起身来，双脚稳稳地站着，挑衅地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哎呀，压力又让她情绪爆发了。尽管李墨之前开了个她扫荡酒馆的玩笑，但事实是，在这场混乱、她为李墨执行的任务以及苏珊引发的一团糟之间，出于实际考虑，她已经大幅减少了饮酒量。

她倒也没有明显的戒断症状（像她和李墨这样的人，以他们现在的自愈能力，还会成瘾吗？），但她确实感到压力大了很多。

再加上李墨说他想尽可能多地杀掉忍者和纳粹，这意味着她正想找人发泄一番。

“我是说我手下的人。斯特恩斯、梅森、伯斯坦。他们很聪明，但和任何普通人一样脆弱。

那些注射了绝境病毒的人确实愈合得很快，但如果脑袋被砍掉了，可就没法愈合了。坚不可摧的皮肤固然好，但他们还是得呼吸。

而你……你很强，杰西卡，但你不是刀枪不入的，而且你愈合得也不快——”李墨耐心地解释。

“我能愈合！”杰西卡反驳道。

“不够快！”李墨强调。

“那就想办法让我愈合得快些！”杰西卡要求道。

“我做不到！”李墨无奈地回应。

一时间，李墨的办公桌周围一片寂静，随后人们又急忙低头处理文件和工作任务，他们极力装作没在偷听的样子太明显了，简直就跟站在屋顶上大声喊出来一样。

“你说做不到是什么意思？”杰西卡那犹豫的语气让李墨沮丧地揉了揉脸，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斯特恩斯和我研究过你的血液样本。你的基因，它们已经……被改变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接触了某种化学物质，我听说在其他案例中这种物质起了作用，但是……

我们绘制了你的基因组图谱，分离出了其中被改变的部分，但说实话，我们对它到底是什么只有最模糊的概念，更别提它是如何赋予你超能力的了。

斯特恩斯已经对你的血液进行了两天的光谱分析，但我们仍然不知道你体内是什么赋予了你力量和飞行能力。

我们正在努力弄清楚，如果伯斯坦能把一只鸡变成恐龙，那我们也能弄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目前我们认为你会产生某种能量，但从基本层面来说，万物都是能量，这并没能让我们更接近了解它到底是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也不知道它对某些触发因素会有怎样的反应。”李墨详细地解释着。

是啊，发现杰西卡并没有像漫画里马特那样接触过同样的化学物质，这真让李墨心里一沉。

“我真该好好看看她那部剧的第二季，而不是偶尔在维基百科上查点东西，比如新反派是谁……”李墨暗自想着。

“听着，我知道你和那个书呆子是科学伙伴之类的，但就用通俗点的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杰西卡不耐烦地要求道。

短暂停顿后，李墨试着清楚地向她解释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给你注射绝境病毒……你可能会爆炸。”李墨严肃地说。

“……什么。”杰西卡震惊地回应。

“注射绝境病毒是最有可能让你爆炸的情况，但说实话，根据我们对您基因密码被改变方式的发现，我们给你任何增强手段都可能让你爆炸。

我们用你的样本合成的血液做了一系列测试，有时候它变得极易燃烧，有时候又具有阻燃性，还有一次甚至变得有放射性。

你可以想象，再注射一种会再次改写你的基因组、让你的身体超速运转并把你活活燃烧起来的血清……！

嗯，我们对您的能量场的运作方式知之甚少。

但我们很确定，要是你在工作室里炸得四分五裂，那对你的健康可没好处。”李墨进一步解释。

有那么一会儿，她完全沉默了，慢慢地转向李墨的办公桌，重重地靠在木质桌面上。

“你还好吧，杰西卡？”李墨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先闭嘴，让我缓一会儿……求你了。”杰西卡说道。

李墨耐心地等着，直到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转过身，又靠在了李墨的办公桌上。

有那么一会儿，李墨不确定该做些什么，最后决定豁出去了。反正手合会的事情悬在他头上，他也没法集中精力完成自己的项目。

他伸手到左边，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瓶柠檬利口酒，放在办公桌旁那一小摞纸杯旁边。

在杰西卡饶有兴致的注视下，他给两人都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把瓶盖拧紧，拿起自己那杯。

杰西卡也慢慢地拿起了她的杯子，看着那淡黄色的液体，似笑非笑，然后带着调侃的眼神看了李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