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军火商复仇邀约

遵循着世界各地非法藏身之处的一贯风格，这家地下赌场后面的密室内部几乎看不清。

更多是因为雪茄烟雾弥漫，笼罩着一切，而非照明不足。

能看清的部分既显示出这里的财富雄厚，又透露出疏于维护的状况。

在房间中央的那张大橡桌上，原本浓郁的木材色泽因年代久远而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洒落的烟草、酒水和鲜血混合而成的污渍，子弹反弹留下的凹痕以及刀砍出的深深裂口。

这些痕迹仿佛在讲述着这张桌子充满暴力的历史，如同一块挂毯。

然而，与这张桌子破旧的外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桌面上散落着几大堆现金。

对于围坐在桌旁的五个人来说，这些财富仿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零钱。

他们身着高档名牌西装，佩戴着粗重的金链子和名贵手表。

这表明这些钱要么是继承而来，要么是非法所得，绝非通过正当途径赚取。

这五个人正在玩扑克牌，桌子长边的两侧各坐两人，最后一人坐在首位，另一端则空着一把椅子。

如果有个细心的人恰好看到这些人，他会立刻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把空椅子上，而非自己手中的牌。

然而，一个明智的人在看到藏在腰带里和名牌夹克内的枪支和刀具后，会对此保持缄默。

“他迟到了。”

坐在桌子首位、衣着讲究的李墨平静地说道，然而他的眼神却与语气不符，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空椅子。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乎无法抑制的愤怒，仿佛在等待一个发泄的出口，一个实施暴力的借口。

桌子旁的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情绪，毕竟这次难得的会面是由那个缺席的人发起的。

只见李墨左边的一个黑人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牌扔了下来。

“他当然会迟到！他想给我们点颜色瞧瞧，觉得自己比我们厉害！这太不尊重人了，不是吗？”

这个男人吐了口唾沫，愤怒让他的牙买加口音比平时更浓重了。

“得了吧，奈杰尔。你真的这么小看我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众人下意识地伸手握住枪柄、攥紧刀柄，只见一个独臂男子大步走进房间。

“克劳。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们等了一个小时还敢闯进来？”

一个有着浓重爱尔兰口音的高个子男人咆哮道，他在座位上半转过身，扭头看向身后，不经意间也露出了别在腰带后面的大手枪。

尤利西斯·克劳，曾经是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军火商之一，面对众人对他的愤怒，只是微微一笑，半耸了耸肩作为回应。

“路上堵车了。而且，你们这儿的守卫，他们就让我直接进来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桌子旁的众人困惑地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喊。

一个显然是保镖的大块头飞进了房间，重重地撞到对面的墙上，力量之大在灰泥墙上撞出了一个洞。

“当然，是在我稍微劝说了一下之后。”

克劳说道，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在他身后，一个小女孩走进了房间。

她皱着眉头，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围坐在桌子旁的人，用充满威胁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当克劳走到桌子旁，准备坐在空着的椅子上时，坐在他左边、与那个爱尔兰人对面的男人转向他，握紧拳头，愤怒地露出牙齿。

“你要求开这个该死的会，让我们等了这么久，然后闯进来还打我们的人，你还觉得你能像我们一样坐在这张桌子旁？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混蛋！？”

这个墨西哥人咆哮着，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弹簧刀，刀尖毫不迟疑地指着克劳。

克劳停下动作，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这个黑帮头目，脸上毫无表情，然后冷静地挑了挑眉毛。

“苏瑞。”

几乎就在他下令的同时，有东西穿过昏暗的房间，伴随着金属撞击声，重重地击中了墨西哥人手中的刀刃。

将刀从他手中打落，带着刀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撞在墙上。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有五个物体飞过房间，分别插入了克劳进门时每个玩家放在桌上的牌里，原来是造型奇特的细长飞刀。

慢慢地，众人的目光从插在牌上颤动的刀刃，转移到了站在克劳身后身材轻盈的女孩身上。

她伸出双臂，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尤利西斯在椅子上微微向前倾身，让所有人的目光又从女孩身上回到他身上。

他直直地盯着这个满脸震惊的墨西哥人，低沉的咆哮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我是尤利西斯·他妈的·克劳。我是那个从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偷走了价值数十亿美元地球上最珍贵材料的人，然后在三十年的时间里躲过了他们最出色的间谍和刺客。

所有的秘密特工组织都从我这儿买过武器。冷战时期，西方和那些共产主义者也都从我这儿买过武器。

我一年赚的钱比你和你的帮派一辈子能见到的都多。在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我认识一些人，只要我开口，他们就能把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如果你再敢侮辱我一次，我就会找到你，从你的喉咙一直割到你的命根子，然后用你的肠子把你吊起来。明白了吗？”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随后，那个墨西哥人瞪大眼睛，满头大汗，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不怀疑你说的话，克劳。但这让我不禁想问：你他妈的来这儿干什么？

我们都控制着纽约的一部分地盘，但在我们的地盘之外，这座城市还有其他大佬在发号施令。

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全球通，那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这些本地人呢？”

坐在克劳对面的男人悠闲地问道，他的姿态显得无比自信且满不在乎。

“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毒牙’。”

军火商回答道，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其他人的目光在克劳和这个现在被称为“毒牙”的人之间来回闪烁。

当这位哈莱姆区黑帮头目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时，房间里的紧张气氛陡然加剧。

“我讨厌那个名字。”

康奈尔·斯托克斯慢慢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隐藏的暴力威胁。

但克劳似乎并不在意，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直直地盯着这个面露凶相的黑帮头目。

“我他妈才不在乎。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你们最近都看新闻了吧，嗯？”

克劳靠在椅子上回答道，这让几个黑帮头目露出困惑的神情，那个爱尔兰人则轻蔑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当然看了。那又怎样？”

“那我想你们都知道那个新来的家伙，麦科尔吧？块头很大？眼睛会发光？觉得自己能和斯塔克抗衡？有印象吗？”

“再说一遍，我们当然知道。那又怎样？”

“就是他砍掉了我的胳膊。”

克劳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这让其他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军火商衬衫的空袖子，那里藏着他缺失的手臂。

然而，他们没想到克劳脸上突然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所以作为回报，我要取他的脑袋。”

一时间，桌子周围一片寂静。

随后，一个身材矮小的波多黎各男人自从克劳和苏瑞进房间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那你找我们干什么？你一直说自己有多他妈吓人，那就去在那混蛋的两眼之间开一枪啊。”

这个男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捋了捋梳得油亮的头发，其他罪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克劳只是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他是那些超级怪胎中的一员。而且我敢肯定，在他那个工厂里工作的其他人也都是一群怪胎。”

“所以你是说你需要一帮人手？”

奈杰尔问道，他一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一边专注地盯着这个残疾的军火商。

“我能雇得起一帮人手，这不是问题。那混蛋卖掉了我所有的武器装备，但他蠢到以为我告诉他我所有的流动资产也都被他搞到手了，他就真的以为自己做到了。

不，我答应了这儿的小姑娘，也让她一起参与进来。”

克劳说着，用大拇指朝身后的苏瑞指了指，自从谈判开始以来，苏瑞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虽然黑帮头目们一开始对这个小女孩能对付那个庞然大物般的男人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他们都忍不住迅速瞥了一眼插在面前桌子上的飞刀。

他们明智地把自己的怀疑藏在了心里。

“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小苏瑞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威胁还需要几年时间，所以如果在此期间我能通过向纽约的黑帮出售我的货物来搅乱他的地盘，那就更完美了。”

“你又有货了？”

“毒牙”问道，眼中明显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但那个波多黎各男人却皱起了眉头，深思熟虑地盯着克劳。

“瓦坎达制造的，而且我是唯一能把货带给你们的人，因为除了举着白旗的，他们会干掉所有试图进入他们边境的人。

保证是斯塔克级别的技术，而且既然他已经不做这行了，这就是你们能搞到的最好的东西。他们那儿政权更迭的时候我回去了一趟，带了些礼物回来。”

克劳咧嘴大笑，把手伸进衬衫里，掏出一把巨大的、看起来很科幻的枪。这让其他罪犯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纷纷把自己的武器对准了他。

他和苏瑞似乎都对现在瞄准他们的众多武器毫不在意。

相反，克劳只是把枪指向一边，若无其事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到一声短暂而轻柔的嘶嘶声，然后有东西从枪管里射出，比他们任何人眨眼的速度都快，撞到远处的墙上，在一阵灰尘和灰泥的爆炸中，把古老的砖墙撞出了一个torso大小的洞。

枪声本身几乎完全没有声响。

罪犯们震惊地把目光从武器转向克劳，又转了回来。

他们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但手都还放在武器上。

“很神奇吧，振金在声音方面能发挥的作用。你知道，声音只是空气中的振动，所以你可以用它做各种很酷的事情。

然后把它应用到斯塔克级别的武器上，嗯，这就是效果。”

克劳漫不经心地朝那面摇摇欲坠的墙挥了挥手说道。不用多聪明也能看出黑帮头目们眼中流露出的兴趣和贪婪。

除了那个波多黎各男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克劳手中的那把巨大的枪。

“你没把事情全告诉我们，克劳。首先，不是只有你有这种技术。

在哈默因为那场博览会的烂摊子被关进监狱，你又进行了大甩卖之后，有人搞到了大量哈默科技的存货。

一个新玩家，自称‘响尾蛇’。如果你只是想处理掉你的武器，那你应该去找他，他一直在疯狂地收购来扩充自己的库存，好像在为战争之类的事情做准备。

如果你只是想搞乱纽约，那你应该去找那个大玩家。不知道他叫什么，没人知道，但他手下有日本人、俄罗斯人，基本上所有人都为他卖命。

那家伙甚至控制了警察。

如果你想把整个纽约搞得天翻地覆，你应该去找他。

不，你来这儿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黑色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盯着克劳的眼睛。

在军火商身后，苏瑞的手慢慢地伸向她腰间的皮带后部，但她的动作被克劳举起的一只手制止了，而这个独臂人也没有把目光从波多黎各男人身上移开。

“科隆，是吧？多明戈·科隆？你还挺聪明的。我会留意你的。”

克劳带着一丝冷酷的微笑说道，桌子周围没人知道科隆这是交上了一个暂时的盟友，还是树了一个可恨的敌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很可能是后者。

“不过，说句公道话，你说得没错。事情是这样的，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了解你们这些人。

我不了解这个‘响尾蛇’，不过听说过他。那混蛋是我在哈默公司出了那堆破事后流入黑市的存货争夺中的最大竞争对手之一，但我出价超过了他。

直到麦科尔坑了我，现在不管怎样他都搞到了那些货。而且我他妈肯定不想和一个没人知道名字的家伙纠缠。我在政府里已经有够多的关系了，我不需要这样一个家伙来帮我掌控警察。

但最重要的是，我来这儿是为了你。”

说着，克劳把手指向奈杰尔，奈杰尔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你找我干什么？”

“哦，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

克劳又指了指苏瑞。

看到奈杰尔困惑的表情，军火商解释道：

“我答应过这小姑娘，要让她尽可能地强大。我们在这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还嵌在墙上昏迷不醒的保安，其他罪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她还需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