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军事基地的混凝土墙渗出青铜色水珠，我贴着弹痕累累的通道前行。左臂菌丝已蔓延至肘部，在防辐射服表面凸起血管状的纹路。安全门上的工程兵暗号突然渗血，“四八四“的编号在锈迹间若隐若现。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我撬开检修面板，菌丝在管壁凝成箭头，指向深处的主控室。爬行时，手肘压碎的鼠尸迸出青铜脓液，在地面腐蚀出工程兵遗言：“焚毁主脑......“
主控室的防爆玻璃布满蛛网纹。透过裂缝可见二十四具培养舱呈环形排列，舱内漂浮着与陈三水相貌相同的克隆体。当我触碰门禁系统时，菌丝突然刺入指纹识别槽，屏幕上闪过陈秋山的最高权限ID。
“戌时三刻......“培养舱集体开启。克隆体们脖颈挂着墨玉扳指，瞳孔泛着菌丝特有的青铜色。他们胸腔裂开，露出缠绕血藤的青铜心脏，血管连接着中央控制台。
控制台突然启动。全息投影显露出完整的九泉眼系统——地铁、污水厂、化工厂和矿场构成四象阵，中央军事基地正是阵眼。投影边缘浮现陈三水的残影：“炸毁......主服务器......“
克隆体突然围攻而来。我撞翻培养舱架，滚到服务器机柜后方。菌丝在视网膜投射血色坐标：“丙戌位有终端“。青铜剑劈开地板电缆，电火花引燃克隆体们的血藤，焦臭味中传来石阿公的电子音：“甲子......终局......“
铅封门突然爆裂。我冲进核心机房，迎面撞见正在与主控台接驳的石阿公残躯——他的机械脊椎已插入数据接口，颅骨裂开的缝隙间爬满青铜菌丝。显示屏上的进度条显示：“基因武器上传98%“。
“四八四......“石阿公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讯。我斩断数据线，菌丝却从切口暴长，缠住我的左臂扎向主控台。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自鸣，声波震碎培养舱的玻璃，克隆体们的残肢如提线木偶般扑向石阿公。
冷冻舱突然开启。我砸碎液氮阀门，白雾中浮现陈秋山的冷冻遗体。他手中握着的青铜简突然发烫，简面血字游动成陈三水遗书：“父债子偿......“
服务器机柜突然过载。我拽着陈秋山遗体撞向主控台，菌丝在接触瞬间发生链式反应。石阿公的机械残躯在电光中炸裂，飞溅的齿轮间夹着显微胶片——记录着三十年前陈秋山向水库投放菌丝的场景。
基地开始坍塌。我拖着半融化的防辐射服爬向出口，身后传来九泉眼系统自毁的倒计时。菌丝在左臂凝成最后的九泉图腾，与之前四个组成完整的五行阵。当晨光刺入通风井时，野狗在废墟间刨出块刻着“终“字的青铜板——菌丝正从笔画间缓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