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道：法王听说过炼丹需要童男童女吗？
牛魔王道：听说是道家求长生的法子，得让童男童女来炼丹。只是不知怎么个炼法。
大人道：这些童男童女不就是食材吗？只不过吃法不同。咱们就拿来下酒，天子是扔进炉子里炼丹而已。
牛魔王点头道：如此说来，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大家都是在吃人。只不过天子吃的有些文雅了。
大智和尚没听过天子吃人的故事，却知道蚌河寺诸僧所作所为与吃人无异，整个雪域的寺庙僧侣与权贵们所做的事也都与吃人无异，甚至整个中原的权贵们的所为也不过就是吃人而已，只不过大家吃法各异罢了。
所谓的寺庙高僧不过是与壁画上奇隆嘉嘉普世界的九天十地众魔神一样的吃人者。
他明白这一点后，就暗暗发誓绝不能成为被人吃的那个，而是要稳坐在吃人者一方。
这些年来，他做到了这一点，一直只有他砍别人手脚，从来没有农奴敢反过来砍他的。
但是，今天就有人敢砍他了。
而且还是一刀就砍进腰里，把半边身子都砍断了。
阿奇年纪不大，力气不小，再加上刀好，一刀下去，就砍断了大智和尚的腰子和半边肠子。
大智和尚没想到对方不躲避，也没想到对方的刀这么锋利，更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刀下。
他一想到死，眼里就充满恐惧。
蚌河寺主牛魔王每日讲经都会告诉门下不要畏惧死亡，还说死与生不过都是轮回的环节罢了。
可大智和尚从来不信这些。
他深信死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雪域有号称可不断轮回为高僧的寺主。
大智和尚绝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更不信自己还能再生为高僧，甚至害怕真有轮回转世成了奴隶。
他深知，要是来生为奴，还不如没有来生。
奴隶太苦了，就像暴风雨里的野草，生与死悬于一线间，饱受世间的一切摧残，诸如主人的鞭挞、旁人的白眼、无尽的饥饿、无边的梦魇…
人生而为奴不如去死。
他在第一次割掉奴隶舌头的时候，就已经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对面的阿奇似乎不但不惧怕死，眼中还充满了对死的渴望，热切的就像两汪滚烫的温泉。
大智和尚对这种荒谬可笑的眼神一点也不陌生。
雪域每年都会死很多朝圣的人。
这些苦行者大多数是奴隶，也有少部分自由身的牧民，会独身一人背着简单的行囊，绕行雪域一周遭。
雪域地处偏远，常被中原人小看。
可实际上雪域之王的领地极大，足有整整两个中原地区一般大。
一个人要想徒步绕雪域一周是很难办到的事。
更何况朝圣者们走出三步就要双膝跪拜，每九步行一次五体投地的大礼，大大增加了朝圣了难度。
这些虔诚的信徒大多数会倒在朝圣的途中，变成大地的养分滋润草木，养育牛羊，连死了都要为奴隶主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