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失控

与此同时，格纳利正带着大队卫兵，骑马赶往约定好的赎金交付地点，然而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总觉今天不太对。

“塞米大人病得好突然…”

“嗯！你说什么？”

骑行过程中，旁边骑士闲聊的一句无心之语，引起格纳利注意。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引得格纳利反问，这骑士还以为是自己嘴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急忙闭嘴不言。

“停下！”

随着格纳利下达命令，整队骑兵断断续续缓速，很快停下。

“大人，怎么了？”

旁边副手不解询问，前方并无异状，为何突然止步，格纳利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刚才说话的那名卫兵。

“你说塞米大人病得很突然，是什么意思？”

格纳利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今天按照惯例去向老塞米汇报，门口卫兵告知他塞米大人正在休息。

格纳利当时心中是起疑的了，不放心地进去查看了一番，塞米爵士确实在熟睡，所以他没多做打扰，便退了出去。

如今听到这句话，格纳利心中疑虑又被揪了起来，萦绕心头的不安感更甚。

“你说塞米大人今天病得很突然，是什么意思？”那卫兵以为自己说错话而讷讷不敢言，格纳利不得不再次重复，语气放温和了些。

卫兵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但也搞不清楚格纳利大人究竟要问什么，只能含糊不清回答说：“就是…中午时塞米大人还好好的，没过多久就突然病倒了。”

格纳利急忙追问道：“塞米大人病倒前发生了什么？”

这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只在午餐之后见过老塞米，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有谁知道塞米大人病倒前发生了什么？”格纳利对着后方骑兵高声询问高声询问。

格纳利与老塞米是过命的交情，兢兢业业为塞米家族服务几十年，在众人心中的威望颇高，甚至不低于塞米爵士。

听他这么一问，人群略微骚动，两名士兵纵马凑到近前。

“你们知道具体情况？”

这两人据实回答道：“大人，我们并不知道塞米大人病倒前发生过什么，但我们看到塞米大人和奥达少爷一同进入房间，之后没过多久，奥达少爷一个人出来，后面我们便得知塞米大人病倒。”

格纳利脑子瞬间嗡嗡，塞米家族父子两人间的关系他一清二楚，不说父慈子孝，至少也是针锋相对。

此刻忽然得知，老塞米病倒之前是和奥达单独在一起，联想到老塞米疑似昏迷的状态，以及奥达让他带兵出来时的躲闪眼神，格纳利瞬间意识到不妙。

他不知道奥达对他父亲做了什么，但在贵族圈子这么多年，手足、父子相残的惨剧没少听说，当下意识到，老塞米昏迷很可能是奥达做了手脚。

奥达想干什么？

格纳利不知道，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很可能是奥达故意位置，目的是抽空塞米庄园的防卫力量。

此刻庄园内，必定正在发生某不好的事，他必须立马带人赶回去。

“科林，你带十个人继续前往原定目的地，去把大夫赎回来，如果找不到人，立马返回塞米庄园，剩下的人跟我走。”

格纳利将坠在马上的钱袋扔给科林，做出两手布置，迅速带人回返。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想多了。

关于奥达那些事，虽然老塞米一直没有明说，向来遮遮掩掩，但格纳利其实心里门清。

直觉告诉他，今天这件事一定跟那些人脱不开关系。

格纳利看着奥达从小长大，对他的性格十分清楚，有勇无谋、志大才疏，必定是塞米父子两人之间，关于某件事发生了分歧，才会导致他铤而走险。

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老塞米也不会反对。

眼下婚宴在即，庄园内除了塞米家族的一些守卫和下人，还多了不少要参加婚宴的宾客，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心急如麻的格纳利，此刻只想尽快赶回塞米庄园，此刻他们已赶出了近半的路程，想要回返再快也要将近半个小时。

“加快速度！”

众人手中马鞭几乎挥出残影，沿着大路向塞米庄园疾驰而归。

……

另一边，塞米庄园内。

亨利轻松解决两名扑上前来的强盗，两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后滚落在地，很是沉闷。

声音不好听，说明不是好头。

两具无头尸体前倾倒地，脖颈出现整齐切口，鲜血如喷泉涌出，在空中化作血雾，亨利及时避开。

片液不沾身。

奥达.塞米强忍背部疼痛，从地上艰难起身，回头看到身后所发生之事，心中尽是震惊。

他方才被踢倒在地，压根没看到具体发生什么，但却能听到。

先是一声沉闷利落的前踏，紧接着几乎同一时间，前后两声剑刃切入血肉的的摩擦声同时想起。

回头看看两具无头尸体，以及那血流如注的模样，猜也猜出来了。

这人手起剑落，两名强盗毫无反抗之力，眨眼间便被人首分离，恐怕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摸不着了头脑。

奥达不由想起，父亲先前向自己的再三确认，这个名叫亨利的年轻人，真的只是名普普通通的护卫吗？

他对父亲担忧不屑一顾，认为这是愈发年老怕事的表现，所以才在抉择面前犹犹豫豫。

只有在自己领导下，塞米家族才能走向更好的未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后怕，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对这人下手。

不然刚才亨利挥出的两剑，就不是斩在两名强盗脖子上，而是斩在他身上了。

父亲的担忧是对的，这人身手竟如此恐怖。

亨利没有功夫去猜奥达的心理活动，他举剑指着不远处站立着的埃里克，看向奥达淡淡开口：“那人是这伙强盗的首领？”

奥达先是摇摇头，紧接着意识到不妥又点了点头。

“他不是首领，只是只这些人里中的小头目。”

亨利闻言了然，原来只是个小虾米，穿的却这么与众不同，这是生怕自己不够显眼，死的太慢。

该送他一程的。

亨利没再搭理一旁站着的奥达，发动精神力感应了下四周，二三十名强盗一间接一间破门而入，着急忙慌的抢夺财物，生怕慢人一步。

有不少强盗正向这边汇集。

相比于那些木质房屋，他身后这间石砌建筑明显档次更高，不用想就知道，整个塞米家族的财物肯定大部分都在聚集这座楼里。

财帛动人心。

亨利将秘银剑放到一旁，捡起那两具无头尸体丢落在地上的长剑，一手一把。

昨晚与众多士兵的鏖战，令亨利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输出溢出太多。

训练有素且身穿精良板甲的军队，面对手持秘银剑的自己，连一招都扛不下，一剑下去恨不得直接裂成两半。

并不是说杀伤力太大不好，而是这样不利于长线作战。

密银剑的材质极为特殊，密度极大，再加上其本身是一把远超寻常常见的双手大剑，导致重量极其恐怖，寻常人想要挥舞都很困难。

即便亨利经过改造后力量远超常人，连续挥动秘银剑对他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长线作战下如果敌人数量过多，很可能会导致力竭。

简单来说就是，他能打的伤害总量是固定的，如果每一次挥剑伤害溢出过多，总量就会不够用。

考虑到自身情况，以及这群强盗的装备明显比西吉斯蒙德的精锐士兵低了一个档次，有锁子甲就已经算好的了，他果断将手中武器换成了寻常长剑。

杀鸡没必要用宰牛刀。

虽然在亨利预计中，即便使用秘银剑，将三十名左右强盗一个个解决，体力依然不是问题，但他还是选择了谨慎为先。

毕竟谁也不知道后续会出现什么幺蛾子，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保存实力便就显得尤为重要。

亨利面上毫无惧色，手持双剑迎向四周围拢而来的强盗。

先前亨利动作太快，埃里克当时注意力并未放在奥达这边，转过头时发现奥达完完整整站在远处，而他那两名同伴则已身首异处。

埃里克一眼认出了手持银剑的亨利，之前在河边袭击亨利一行人，是他带人侦查的情况，所以对几人都有印象。

“我记得你，你是汉斯.卡蓬的护卫，之前信使队伍中就有你。”埃里克对着走上前来的亨利说道。

“这么说，先前袭击我们的的人里你也在？”

亨利表情平淡，心中却已泛起杀意。

“确实如此，我亲手杀了你的一个同伴，他们实在是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我不明白，你先前选择了逃跑，怎么现在却又想不开过来送死？”

亨利没有回他的话，轻笑一声后说道：“是动手的人就好，我会让其他人下去陪你一起的。”

“放心，我的剑很快，不会让你有太大痛苦的。”

埃里克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霎时间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他费了好一番功夫平静下来，顿了顿说道：“你不但很勇敢，口气也很大，要不是见过你先前仓皇逃窜的，可能还真会被你这大话吓到。”

紧接着埃里克话锋一转，抬手向前轻轻一挥，冷声道：“杀了他。”

几名强盗立刻围拢过来。

亨利双手各持军队中常见的制式长剑，剑尖垂地缓步向埃里克走去。

精神力如蛛网般铺开二十米，每名强盗的细微动作，尽在掌握之中。

对付这些乌合之众，饮用炼金药剂都是种浪费。

一名手持钉锤的壮汉率先扑来，抡圆了锤头砸向亨利左肩，却在挥下的瞬间发现自己的目标消失了。

亨利矮身滑步躲过，同时左手剑锋自下而上精准挑断其脚筋，壮汉瞬间跪倒，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亨利一个转身，第二柄长剑已贯穿这人后颈。

拔出长剑，甩干血迹，右侧攻击接踵而至。

亨利侧身避过自上而下的剑风，左手长剑紧随下压，锁住对方长剑的回防空间，同时右手手腕一抖，正手握剑变为反手，如同使用匕首般抬高右手，向左挥出长剑。

剑尖划过第二名强盗的喉结，温热鲜血喷溅到脸上的前一瞬，亨利便已闪身躲开。

侧后方想要偷袭的第三名强盗，恰好被鲜血溅了一脸，在他下意识闭眼的刹那，亨利下压的左剑在转身后顺势自下而上刚猛斜撩，那人的脖颈被硬生生切开一道巨大豁口，仰头倒下。

第四名强盗挥舞长矛试图以长度优势取胜，亨利凌空翻转，两柄长剑如银蛇绞杀，势大力沉斩下，将木制矛身整齐削断。

之后两柄长剑一上一下，成夹击之势沿矛身而上。

唰！

剑刃带出细小木屑，第四名强盗完全没想到亨利会做出如此应对，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未撒开的手紧接着便被两把长剑削断手指。

“啊！”

十指连心，这人几根手指被削断，撕心裂肺的剧痛，令他不受控制地发出尖锐惨嚎，断掉的手指切口处血如泉涌。

亨利最是心善，见不得别人受罪，干净利落刺出一剑正中这人胸口，结束了他的痛苦。

至于第五名强盗，于包围圈边缘观望的他已被吓破了胆，转身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这人太厉害，根本不是对手，笨蛋才会想着继续上，钱和命究竟哪个重要，他一清二楚。

然而亨利却没有放过这人的打算，右手长剑在手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接着胳膊大幅摆动，手腕发力。

嗖！

长剑在他手中像是一道灵巧飞镖，直直击射而出，准确没入那人后心，贯穿而出。

第五名强盗应声倒下。

“该你了。”

亨利甩去剑上血珠，靴底碾过某个倒霉蛋被切下的手指断节，再次向埃里克走去。

埃里克瞳孔骤缩，短短几次呼吸，五名同伴竟被屠戮殆尽，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身手。

看着如同死神般渐渐逼近的亨利，埃里克鼓足勇气抽出腰间长剑，左脚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