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人树

苏云被这人头吓了一跳！

苏云走动，他会跟着苏云转动。

眼珠子也会动！就那样直勾勾盯着苏云。

明明只有一个脑袋，脖颈上的肉还新鲜着，还有滴滴鲜血从气管里面往下掉，肯定是死了，但是却依旧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要是跑，那棵树的树根就是无数人的腿，竟然会追上来！

他想摸到那棵树，摸过去却也是空的。

苏云见反抗不了，只能缩在墙角，不敢和人头对视。

不过人头好像也没什么动作。

他便和人头对视，人头忽然冲他笑了，像是地痞流氓看到了好欺负的小姑娘。

半晌后苏云才呢喃道：“我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人头见他什么都不懂，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自古到今，世间死了千千万万仙人，但是世间没地府，没轮回，也没鬼魂，仙人尸体就堆在一起，化成了这棵死人树，尸体不腐不朽，如同牢笼，无法挣脱。”

苏云眉头锁成一个“川”字。

世上没鬼？

那我见到的又是什么？

你这棵大树又是什么？

“我要是说这世上有鬼，有地府，你会不会反驳我？”苏云请教。

人头反问：“我是死人还是你是死人？”

苏云奉承：“你是死人。”

人头又道：“所以我说没鬼就没鬼，你若是凡人，你死了，魂就散了，散成天地之间的魂气，你若是强大的修士，别人要斩你元婴，你才算死，依旧是魂飞魄散，哪来的鬼？”

“那你是什么？”

“我是法宝啊！仙道重宝！”

苏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么我这几天见到的那个女鬼又是什么？”

说着，他指向小床，女鬼正坐在母亲的位置在凝视他，眼眶里有两行血泪在咕噜噜往外冒。

人头鄙夷：“哪里是女鬼，明明大活人！”

苏云咂巴咂巴嘴，看来自己真的是得了癔症。

他鼓起勇气询问：“你有什么用处？”

人头继续引他入歧途：

“我以道因为食，你若是摘了我，便是摘了我的一生岁月，能让我替你学法术，摘道果，但是你要还我道因！还完了，我便解脱了，不用挂在死人树上受苦。”

摘了人头，就是摘了仙人道果？

苏云第一次听到这种荒谬的说法！

因为他本身就在林家做工，林家也有仙师，而且那位大老爷还是个筑基期的仙师！

他说过：学仙法千难万阻，很多人便是学一辈子也学不透彻。

苏云道：“我知道仙道法术有多难学习，你跟我说摘了你，就是摘了道果？扯淡！”

树上的人头如同被激将了，像怒目金刚一样瞪着苏云道：“你若不信，试试便知！”

“试就试！”

苏云说罢，人头忍不住开始偷笑，像是奸计得逞，绝对不怀好意！

苏云皱眉。

这死人树也太诡异了，竟然说了一大堆好处，勾引自己摘道果？

摘下这颗果实，绝对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他还以为人头被自己激将了，现在一想，分明是自己被它激将了！

所以他伸出去的手再次收回来。

人头忽然就有些失望。

苏云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选择对了！就不应该摘道果！

届时，他感受到母亲的手放在了他冰冷的脸上，擦了擦洗脸的水珠。

他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张怡很紧张，问他：“好点没？”

苏云都已经十五了，肯定要报喜不报忧。

他哈哈大笑：“好了，好了！那些癔症都不见了，神婆张说的就是灵验，改天带点礼品去感谢他，妈你快点休息吧，我去上工了赚药钱。”

张怡枯瘦的手掌心疼地摸着苏云的脸：“小云，我这病治不好的，郎中都说了，这是疑难杂症，除非有仙人帮忙。”

郎中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仙人有元气和血气护体，百病不侵，要是有一个仙人用他们的元气温养你的身体，不消半个月，你也就好起来了。”

仙人的元气就是这样，简直就是包治百病的秘方。

但是仙人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苏云笑道：“妈，别多想了，仙人不帮，我们就自救！这儿的庸医不行，等我赚了钱，就带你去省城看病！省城不行咱们就去京城！”

苏云点了一点柴火，烧了点热水，拿了个大馒头，放在床边上道：

“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存钱娶媳妇，找个屁股大的，让你抱孙子！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让日子红火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心脏跳得很热切，生活充满阳光。

身在黑暗，才更应该向往光明不是吗？

总之，有妈在就有家在，他就不是孤儿，不需任何人可怜，也能把日子过好。

张怡叹了口气，喝着热水啃了个馒头之后，就裹着单薄的棉被，躺在床上休息，防止染了风寒。

外面的风雪正盛，等到雪停了，张怡又叮嘱一声：“你性格孤僻，要多交朋友，谁对你好，你就要还回去。”

“知道了。”

苏云应了一声，这才裹了裹衣服，前往林家。

身后的那棵树还跟着他，人头在引诱他。

“来来来，摘了我，我帮你学仙法，练仙术！”

苏云又怕又烦，道：“那你教我仙法，就教我治病的法子，我要给我妈治病。”

“不行，这个学不了。”

苏云又道：“那你教我成仙的法子，我要长生不老，万里之外取人首级，我抓其他仙人来给我妈治病。”

“不行，这也学不了。”

苏云恼了：“这也学不了，那也学不了，你就是一坨狗屎。”

人头无奈：“你要把功法法术给我，我方能帮你学习，否则我只能帮你学我会的。”

“你会什么？”

“大都忘了，只会种药了，这也不算仙术啊。”

苏云冷笑：“果然狗屎一坨。”

人头那张脸都给气黑了，急着道：“种药很强的！你休要小瞧了种药，你花几百两银子买些种子来，等成熟了，能卖几千两，几万两，还能助你成仙。”

苏云感觉更好笑了，“狗屎就是狗屎，种药有屁用？我饭都吃不上，还买种子？东街豪绅建议我们，没钱就把自家骏马赶出去拉车，把自家豪宅良田租出去收租。城中的员外还说，现在哪有什么穷人？谁家没有个五十两银子的存款？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人头惊喜：“是个赚钱的好法子，你怎么不拉车租地赚钱？再不济把存款拿出来买种子，我替你学种药法。”

苏云翻了个白眼。

他很少骂人的，现在却说了句“我操你妈”。

两人互相抱怨之间，已经到了林家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