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求娶黄氏女。
蔡夫人处，蔡帽总算搞清楚了为什么自己这妹子如此生气。
听闻此事过后，蔡瑁眼中也闪过一丝阴鸷。
他太明白这桩婚事背后的政治意味了。
黄承彦是荆州名士，若刘琮再娶黄氏女，和自己一族与刘琦捆绑在一起，不是一个意思？
“妹妹息怒。”
蔡瑁沉吟片刻，却顿时有了主意。
却冷声道：“此事未必没有转圜余地，眼下只是刘琮与州牧提了此事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倒是不消着急。”
蔡夫人微微点头，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是那厮终究是有一争的心思，还要早些防备。”
蔡瑁已有主意。
凑近几步，声音几不可闻：“其一，可散布谣言，说黄氏女面容丑陋，命格克夫，不宜婚配。”
“荆州上下皆知姐姐精通相术，此言一出，必有人附和。”
蔡夫人闻言点头，觉得不错。
“其二，”蔡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黄氏女既然到了婚配年纪，咱们可抢先给她寻个良配…”
嘶…
蔡帽这主意，叫蔡夫人也深吸一口凉气。
说是“良配”…那到底怎回事，蔡夫人自然知道。
却一阵点头道：“也好也好，此事就交了我来操办…”
自己这妹妹办事，蔡帽还是放心的。
便点头称善。
想了想，又问起大公子情况来。
却道：“大公子大婚之后，也不知与婉儿情况如何…”
不怪蔡帽操心这事。
眼下蔡氏与刘琦抱成一团，那婚后生活和谐不和谐，还是挺重要的。
毕竟…妹妹蔡夫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要不是妹子能栓住刘表，即便在刘表单骑入荆州时候出了自己大力，蔡氏也不能稳稳坐在荆州第一世家的位子上。
蔡夫人一听…确实也该关心关心自侄女婚姻生活。
便笑道：“也不要如此心急…这般…再过三五日，再寻婉儿问问情况就是…”
这事自然蔡夫人做最合适。
蔡帽再无异议，只告辞而去。
只是心里…还是免不了惦记着眼看要与蔡氏作对的刘琮了…
…
与兄长见过面之后，蔡夫人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找蔡婉问问情况的事情。
这日，刘府邸的芙蓉轩内，熏炉中的香气在整个轩内弥漫着。
蔡夫人斜倚在湘妃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不时瞟向门外。
“夫人，蔡小姐到了。”贴身婢女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蔡夫人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亲切笑容。
帘栊轻响，一位身着淡粉色纱裙的少女缓步而入，正是蔡婉。
见得蔡夫人，蔡婉盈盈下拜，声音细若蚊呐：“婉儿拜见姑母。”
按理来说，蔡婉成婚之后，也该称呼蔡夫人为母亲了。
不过蔡家人都是自家人，私下里...自然不用计较那么多了。
蔡夫人细细打量着这个侄女。
不过三五日未见，少女的发髻已从垂鬟改为妇人式的盘桓髻，只是那低垂的脖颈和微微发抖的手指，仍透露出新妇特有的羞涩与不安。
“起来吧，到我身边坐。”蔡夫人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语气和蔼，“嫁给琦儿的这些时日，可还习惯？”
蔡婉小心翼翼地挨着榻边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帕子：“回姑母的话，一切都好...”
“琦儿待你如何？”蔡夫人单刀直入，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少女薄薄的面皮。
这事必须要问清楚。
毕竟虽然先前刘琦是痴心一片，但谁能和保证...大婚之后，没有半点变心的状况啊！
只是如此直白所问，叫初为人妇的蔡婉哪里抗的住？
一抹红霞立刻从蔡婉的脖颈蔓延到耳根。
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夫君...待我极好，每日晨起都会问我想用什么早膳...”
蔡婉虽是回答，却显然没有回答到了重点上。
蔡夫人轻哼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这些？新婚燕尔，他夜里可常去你房中？”
“啪嗒”一声，蔡婉手中的团扇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借此掩饰自己通红的脸颊：“夫君...政务繁忙，有时在书房歇得晚了，就...就不来打扰...”
！！
此话一出，蔡夫人心头顿时就警觉了起来。
“糊涂！”蔡夫人突然提高声调，吓得蔡婉浑身一颤，“什么政务繁忙，分明是你不会留人！”
说着，蔡夫人放下茶盏，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我蔡家女儿嫁过去是做正室夫人的，不是当摆设的！”
蔡婉一看这姑妈如此“恼怒”样子，还真当自己是做错了，一时之间，也是喃喃不知如何说话。
眼圈顿时红了，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蔡夫人见状，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婉儿，你过来。”
待蔡婉战战兢兢地靠近，蔡夫人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少女的肌肤触手生凉，如最上等的丝绸。
“眉画得太淡，唇脂也不够艳。”蔡夫人挑剔地评价着，“刘琦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你这般素净，如何能勾起他的兴致？”
她从案几上取过自己的妆奁，亲自为蔡婉描眉点唇。
铜镜中，少女清丽的容颜渐渐变得明艳动人。
“记住，男人都是视觉之兽。”
蔡夫人一边为她梳发一边低语：“白日要端庄，夜里却要懂得变换。我这里有些新制的胭脂，你带回去用。”
这话让刘琦听得，定然是要竖起一个大拇指了！
难怪说这蔡夫人能如此拿捏自己老爹呢，对男人...确实是看的比较透彻了的。
眼下，蔡夫人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珐琅盒子，打开后里面是艳如鲜血的唇脂，递给蔡婉道：“睡前涂这个，烛光下最是诱人。”
蔡婉怯生生地接过，手指微微发抖：“姑母，我...我不太懂这些...”
蔡夫人眯起眼睛，突然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蔡婉“啊”地一声轻呼，连耳根都红透了，羞得几乎要钻到地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