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前夜的药王谷笼罩在猩红月光下,杨晨拽着齐思思跃出地脉裂隙的瞬间,七十二座炼丹炉同时炸响。赤色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却在触及护山大阵时化作漫天血雨。
“子时三刻!“齐思思挥剑斩开坠落的火流星,发现剑锋沾染的岩浆竟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少女的先天剑骨突然刺痛,仿佛有万千钢针刺入骨髓。
杨晨将三枚青铜钱币掷入岩浆,钱币表面的饕餮纹骤然活过来,吞噬着血色能量:“黄泉宗在逆转地脉阴阳,血祭已经开始了。“少年药修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蔓延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正与地脉暴走产生共鸣。
药王谷主峰传来九声丧钟,两人对视一眼。那是护山大阵全面开启的讯号,但本该金光璀璨的阵法屏障,此刻却泛着污浊的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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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祭坛的灵药园已成炼狱,无数外门弟子如提线木偶般游荡。他们的天灵盖生长着血色菌菇,每当血雨落在菌盖上,就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别碰菌丝!“杨晨拦住齐思思斩出的剑气,弹指将药粉洒向人群。沾染药粉的菌菇突然剧烈抽搐,寄生者七窍中钻出半透明的蛊虫,落地即化作脓水。
第三波血雨倾盆而下时,异变陡生。那些倒下的尸体突然拼接成三丈高的血肉傀儡,胸腔内跳动着由蛊虫组成的核心。齐思思的剑锋刺入傀儡心脏的刹那,万千蛊虫顺着剑身攀援而上。
“退后!“杨晨的丹炉凌空罩下,炉内青红火焰将蛊虫炼成焦炭。少年脸色惨白如纸,脖颈处的血色莲印已蔓延至下颌:“这些是黄泉宗的噬魂蛊,专破修士神识。“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九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星宿图案,此刻正与血月遥相呼应。齐思思的冰魄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映出棺内景象——三百童男童女被菌丝裹成茧状,眉心闪烁着幽绿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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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鲜血凝成的咒文照亮棺椁表面的铭文:“北斗注死阵...黄泉宗竟敢动用上古尸解仙术!“
棺椁应声开启,走出九名身着星官袍服的活尸。他们的肉体半腐半生,裸露的骨骼上刻满逆运的周天星图。为首的天枢星官抬手引动血月,磅礴的阴煞之气竟将齐思思的剑气冻结。
“坎位水眼,离位火穴!“杨晨甩出药囊中的五行旗,在尸群中布下颠倒阴阳阵。少年药修双瞳彻底化作赤金,周身腾起青红交错的烈焰:“思思,借你剑气一用!“
齐思思的剑锋划过杨晨掌心,沾染血火的剑气暴涨三倍。少女旋身斩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每道剑光都精准刺入星官胸前的命灯。当第七盏命灯熄灭时,九具棺椁突然拼合成血肉祭坛。
祭坛中央浮现的虚影让杨晨瞳孔骤缩——那是药王谷开派祖师的模样,但眉心多出枚倒悬的血色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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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升至中天时,祭坛投射出三千年前的幻象。齐思思看到初代谷主手持青铜鼎镇压九幽魔君,却在最后时刻将半枚道印打入魔君元神。那枚道印的形状,与杨晨丹火中沉浮的残印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杨晨按住剧痛欲裂的额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跪在焦土之上,对面站着眉心有莲印的黑袍修士——那人面容竟与祖师虚影有七分相似。
尸解祭坛突然迸发吸力,三百个童男童女的生魂被抽离躯体。齐思思的冰魄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百丈冰龙贯穿祭坛。少女的先天剑骨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清光,却也在同一瞬间浮现裂痕。
杨晨趁机将本命精血注入青铜鼎残片,鼎身饕餮纹张口吞下半数生魂。少年药修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声音却如洪钟大吕:“黄泉宗的诸位,这份大礼该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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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深处传来愤怒的咆哮,血色月光突然凝聚成巨手抓向杨晨。齐思思飞身挡在少年面前,冰魄剑爆碎成万千晶片。就在利爪触及少女咽喉的刹那,杨晨额间的莲印彻底显现。
时间仿佛静止,少年周身燃起漆黑的火焰。那火焰所过之处,血雨倒流回云层,尸解祭坛重新崩解成棺椁。杨晨抬手虚握,九名星官活尸便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九幽魔焰...“暗处传来颤抖的惊呼,黄泉宗长老的遁光仓皇逃向地脉。杨晨屈指轻弹,黑色火线后发先至,将那道遁光烧成虚无。
齐思思倚着断剑艰难起身,看着少年背影与幻象中的魔君重叠。她突然发现杨晨左手指节正在碳化,那是肉身无法承受魔焰的反噬。
“快走!“杨晨撕开虚空裂缝将齐思思推入,自己却转身走向暴走的地脉核心。最后一刻,齐思思看见少年胸口浮现出完整的血色莲印,与祖师虚影眉心的印记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