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在青铜鼎内凝结成血色的镜面,钟离的倒影与三百年前的自己重叠。慕云雪的心口在他掌下剧烈跳动,初代圣子遗骸的指尖已触到她的脊背。执法长老的狞笑在鼎内回荡:“剜心镇鼎的戏码,本座等了整整三世!“
“闭眼!“慕云雪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画出北斗阵图。钟离的冰火双瞳不受控制地转动,视线穿透鼎壁看见天穹异象——两轮血月正在云端重叠,月光照亮的雪山之巅,竟矗立着与火山青铜鼎完全相同的另一尊巨鼎。
执法长老的鬼头刀突然贯穿鼎壁,刀身缠绕的黑雾凝成锁链捆住慕云雪脚踝。钟离背后的赤金魂环自主炸裂,焚天魂技引动的地火却在触及黑雾时诡异地冻结。他这才看清那些黑雾的本质——是数以万计的冤魂,每个魂体眉心都钉着青铜钉。
“这些...都是历代圣子...“慕云雪的声音带着颤意。她的本命剑突然哀鸣,剑身浮现七道裂痕,对应着青铜鼎的七盏魂灯。钟离的饕餮武魂在识海暴走,逆鳞魂骨刺破皮肤,在虚空划出与雪山青铜鼎相同的阵纹。
雪山鼎突然迸发蓝光,冰魄之瞳的极寒领域跨越空间降临。钟离右眼金焰熄灭的刹那,执法长老的饕餮刺青突然渗血——三百年前被剜去的心脏正在雪山鼎内跳动,与火山鼎的初代遗骸产生共鸣。
“就是现在!“慕云雪撕开胸前的衣料,凤凰刺青下的圣子印记泛着血光。钟离的逆鳞魂骨突然离体,化作流光刺入她心口。剧痛中浮现的记忆碎片里,他看见初代圣子将青铜钉刺入挚爱胸膛,而那张脸竟与慕云雪别无二致。
执法长老的魂环接连炸裂,五万年铁甲地龙魂骨从脊椎剥离:“双鼎归位,饕餮重生!“黑雾裹着魂骨注入初代遗骸,缺失的心脏处生长出冰火交织的肉瘤。慕云雪的本命剑寸寸碎裂,剑柄星纹飞向雪山鼎,在冰峰上空凝成第二枚血月。
钟离的冰火双瞳突然淌出血泪,视线所及之处时空凝滞。执法长老劈下的刀锋悬在鼻尖三寸,熔岩飞溅的浆液定格成赤色水晶。唯有慕云雪心口的逆鳞魂骨仍在转动,每转一圈,雪山鼎就向火山靠近百里。
“这是...双月凌空的真相...“她染血的手指抚过钟离眼睑,“天地为鼎,众生为柴,你要烧尽哪轮明月?“
初代遗骸突然张开黑洞般的巨口,执法长老的魂骨被尽数吞噬。钟离在时空凝滞的间隙看清真相——所谓双月,不过是天地双鼎在云端的倒影。三百年前剜心镇鼎的圣子,此刻正在遗骸深处注视着自己。
“选她,还是选苍生?“初代圣子的声音与钟离的心跳共振。慕云雪胸前的逆鳞魂骨已刺入半寸,雪山鼎投射的月光正在抹去她的魂力印记。
钟离突然握住魂骨末端,生生将其扯出。鲜血喷溅在鼎壁预言的“血染天穹“四字上,竟让青铜铭文重新排列:“以心换心,因果逆轮“
逆鳞魂骨插入初代遗骸心口的刹那,时空禁域轰然破碎。执法长老的刀锋劈开慕云雪左肩,却反被突然苏醒的遗骸攥住咽喉。钟离的冰火双瞳彻底融合,金银交织的眸光里,他看见三百年前自己将魂骨钉入慕云雪前世的画面。
“原来是你...“慕云雪咳出带着冰晶的血块,“每一世...都是你...“
雪山鼎撞上火山鼎的瞬间,青铜锁链尽数崩断。执法长老在双鼎碰撞的威压下化作血雾,最后的嘶吼却留在鼎内:“七月初七...才是真正的开端...“
黎明前的熔岩山脉飘起鹅毛大雪。钟离抱着魂力尽失的慕云雪走出废墟,她心口的伤疤凝成凤凰衔月的图腾。王管事遗留的青铜镜突然从怀中滑落,镜面映出千里外的青云宗寒潭——李师兄正将最后一块魂骨钉入青铜门,门缝中伸出的骨掌上,戴着与慕云雪相同的星纹戒指。
“去北冥...“慕云雪指尖在雪地画出残缺海图,“那里藏着...最后一鼎...“
朝阳刺破云层时,钟离的倒影忽然分裂成两道。一道背着慕云雪走向海岸,另一道悄然没入阴影——那是双月预言未曾揭示的第三轮月影,正在他识海深处凝成新的魂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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