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的战役

看着手心里的蚊子尸体,陶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和这个世界的动物产生了联动,虽然是只蚊子,还被自己击毙了,但这也说明了只要在无意识中行动,还是可以触碰到这个维度的一切的。

陶雷飞速运转着大脑,希望找到可行的方法,他觉得打死蚊子是老天给他的提示,一定有方法沟通的,不过是什么?到底怎么才能沟通?他觉得方法就像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一点,他就能窥见屋里的全貌,现在他缺的就是捅破窗户纸的方法。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当晚,他抱着自己的被褥来到了父母的房间,将被褥铺在他们床边的地上,他就坐在上面开始学着那些高僧大德打坐了起来,他希望借助精神力量来尝试沟通,这种精神层面的修行他也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现在他没有更好更快的方法了,收自行车虽然是一种,但不能把保全压在那个上面,还是多条腿走路踏实。

渐渐地他开始有了困意,他看过这类书籍,打坐就是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说白了就好像是边睡着时边醒来的那种状态,可这种事哪那么容易啊!要不然就是困得睡着了,要不然就强行清醒过来,想刻意地似睡似醒可太难了。

这一努力就是半个多月,你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一些窍门,就是白天的时候多锻炼多跑步,消耗体能,每天下午,稍稍小睡片刻,最长不要超过半小时,不然晚上要不就是容易太过困乏而一睡不起,或是困意不足达不到应有的感觉,打坐前再用热一点的水泡泡脚,让身体微微发汗即可。大概在晚上十点半左右,他就会盘腿在父母的床边打坐。

首先想象自己坐在一望无垠的浩瀚宇宙中,全身放松,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很容易有一种惹人入睡的因素,当睡意渐浓时,他就能隐约听到一些响动了,刚开始时他会猛然醒过来,周围一切又立刻归于平静。

慢慢的,再听到声音后他也可以做到既能处在睡眠状态,又能通过感识声音的来源,唯一不行的是无法实现沟通,因为只要他一想开口,自己就会立刻醒过来。

直到他尝试用意念或者叫脑电波向父母传递消息,这个方法好像是发挥了作用!

因为家里这几天出现了很多辟邪的物件,各种佛珠、桃木棍的,看来是沟通起作用了,下一步他决定不是每天晚上“妈妈,我是雷雷”的怪叫了,该说正事了。

时间在他不断的努力中飞快的流逝,马上来到了九月底,期间他看见了母亲的日记里赫然出现的“怪事”记录,说是日记,其实就是什么都记的笔记本,包括各项日常开支啊,电视上好听的歌曲歌词啊之类的,这次上面写着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做了同样的梦,一个陌生男人总在跟她说话,让她不要骑车出门,好像还说了个日期,但是日期总是记不清楚,虽然天天做这个梦应该挺恐怖的,但不知为什么对梦中那个陌生人感觉没那么害怕,反而有一些亲切,太奇怪了!

陶雷在读到这篇日记时是既激动又着急,激动是母亲真的“听到”了自己给她的警示,着急的是她没记住日期,而且好像也不大相信这个梦,他决定这最后几天,只在梦里对母亲说一句话,那就是“十月三日别出门。”

十一国庆节到了,陶雷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这几天把镇上所有能查的时间都查了个遍,那个习惯用日历的朋友家的门,他已经能用一个小卡片轻松地划开进入了。商场和工厂里的时间表,楼区里小黑板,两个手腕上的手表,反正只要是能确定日期的他全查了一个遍,确保万无一失。

十月二号,他虽然紧张,但也强迫着自己睡了个午觉,下午醒来后他把母亲的自行车从楼下搬到了家里。根据自己记忆,94年国庆节他们这里是休息三天的,前两天他们一家三口坐公交车去外边串的亲戚,没动过自行车。三号在家休息,母亲想到厂子里打几壶开水,就出了车祸。

陶雷在二号的下午将自行车搬到了楼上,他想即使发生联动也不怕,因为他觉得不会有人在不用自行车时去找自行车的,找也没关系,反正也找不到,找不到就更不用骑了。

将自行车停在客厅里,他为自己煮了碗面条,预示事情办的顺顺利利,又给自己沏上浓浓的茶水,拿来一些食物与水果放在茶几上,没有香烟,因为他已经戒掉了。

将自行车用绳子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以防万一自己睡着了也不会消失,做完这些他就开始翻看起小时候的漫画书来打发时间,眼睛虽然盯着漫画,心里却一直在打鼓,心跳已经每分钟180下了,再这么紧张下去,估计自己就先下去报到了。

陶雷做了几次深呼吸,最近通过锻炼身体加打坐,身体着实比以前强健了不少,最重要的一点他自己没发现,是他那坚韧的意志,和以前早已判若两人了。

他坐在沙发上回忆着过往,以前是回忆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真回到小时候的世界了,他又回忆起最近几年的事情来了,父亲自打母亲去世后就没再有续弦的打算,一个糙老爷们儿独自拉扯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陶雷现在想来觉得父亲很伟大,真的,经常有听说谁谁家的男人走了,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家的。从没听说过谁家女人走了,一个男人拉扯一个家的,基本上都是不出半年就开始找另一半了,别看一个个开始哭的死去活来的,到最后全都去采了新花了。

按道理说父亲是个根本不会打理家务,不懂生活的人,再给陶雷找一位后妈也是理所当然,但这么多年从没听他提过这样的事,记得有一次自己在屋里用电脑看岛国电影,被父亲看见了,本以为他会发火怒骂自己,但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笑眯眯地说改天让他也看看,让本来以为父亲没那方面想法的陶雷诧异了好长时间。本来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很平淡,他俩在家都很少说话,从这件事以后,父子的关系反而有所改善了。

但是有一次他们爷俩吃饭时都喝了点酒,陶雷借着酒劲问父亲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女人,本来也是关心父亲的一句话,谁想到父亲居然大发雷霆,连桌子都给掀了,从那以后。俩人又开始了沉默的生活,直至父亲去世。

现在回忆起来才明白,父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痴情的男人,要不是为了自己,恐怕他都有可能早就随母亲走了。

时间随着他的回忆匆匆而过,转眼间已经到了十月三号的早晨,一晚上的回忆没有使他产生任何的困意,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才是最难熬的,他要守住这辆自行车到今天晚上,决不能睡着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战役。

第八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