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猪头酒吧

“什么意思？”阿不福思警惕地说，眼神扫过阿利安娜，“她到底是谁？”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冷静点阿不福思，事情没你想象中的糟糕。”

邓布利多走到椅子前坐下，随手点燃壁炉。

“你可以理解为宇宙是一颗参天大树，世界是树枝上的叶子，每片都十分相似，却又有不同之处。阿利安娜从一片1899年的叶子，通过某种方法穿梭到我们的叶子。”

壁炉火光跃动，他的面庞半隐在黑暗里，半沐浴在光明中。

阿不福思沉默片刻，轻声说：“别开玩笑。”

“没人和你开玩笑。”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阿不福思转过头，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所以她真的是……”

“你变了好多，阿不福思，我差点没认出你。”阿利安娜举起本子，伸手轻点他的额头，“傻乎乎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阿不福思呆愣愣看着她，眼眶逐渐湿润。

“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啊！”他泪流满面地说，“阿利安娜——对不起，阿利安娜。”

“每天看到墙上的画像我都会想，如果那天我能挡在你面前，如果我没有和格林德沃吵架，如果……从未发生过这些事该多好。”

他跪坐在阿利安娜面前，双手捂住脸庞，哭得泣不成声。阿利安娜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后背，温柔地说：“别哭啦，阿不福思，再哭食尸鬼会来吃掉你。”

“对不起，阿利安娜。”阿不福思痛苦地说，宛若卡壳的机械般不停重复，“对不起。”

阿利安娜蹲下身，用衣袖擦干他脸上的泪痕，不厌其烦地说：“没关系。”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抬头看着积满灰尘的水晶吊灯。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情绪不稳定。

达力走到书桌前，抬手指向照片中的黑发青年，“邓布利多教授，他是谁？”

“我的侄子奥睿利乌斯·邓布利多，也是默然者。”邓布利多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不过他很长时间用的都是另一个名字。”

邓布利多家族是有什么诅咒吗？

怎么个个都没好下场？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达力注视着照片中静止不动的青年，声音细若蚊蝇，“将近一百年的时光……”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有。”

达力走到他身侧坐下，盯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屋内哭声逐渐微弱，阿不福思双手搭在阿利安娜肩头，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阿利安娜。”

“嗯。”

“阿利安娜，你饿不饿？”

“我想喝牛肉汤。”

“阿利安娜，”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鼓起勇气说，“你恨我吗？”

片刻的沉默，阿不福思眼神逐渐暗淡，无力的垂下头。

阿利安娜抬手轻抚他灰白的头发，“当我见到你时，只想问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阿不福思。”

“命运太过苛刻，对我、你和阿不思都是——我们却如渺小的虫子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承受。

阿不思对我说了很多，包括那天谷仓发生的事情。不必为此感到自责，毕竟你们谁也没想到我会突然下楼，会有一道魔咒恰巧击中我。”

“嗯。”阿不福思低声应道，起身抽出魔杖，轻轻挥动。

客厅内凭空刮起狂风，吹散水晶吊灯和壁炉上的灰尘；地毯微微颤动，冒出绵密的肥皂泡沫；扫帚开始自动清理墙角的蜘蛛网，书桌上脏兮兮的玻璃杯突然伸出细长的双腿，排着队走向厨房。

不是哥们，你打扫卫生怎么不吱一声啊？

达力默默抬起脚，蜷缩到沙发里。可沙发也不安分，猛的挺身将他弹飞出去。

“哈哈哈。”邓布利多开怀大笑，识趣的站起身，从袍子下拿出魔杖，随意挥动。

顷刻间，客厅焕然一新。

阿不福思将热气腾腾的牛肉汤放到桌面，招呼众人坐下。

用过晚餐，达力三人起身告辞。

“留下来吧，阿利安娜。”阿不福思满怀期待地说，既想让阿利安娜留宿，也想让她留在这个世界。

阿利安娜摇摇头，“我答应今晚陪达力参加舞会。”

阿不福思皱起眉头，邓布利多沉默一瞬，锐利的蓝眼睛看向达力。

达力：“……”

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刺、如履薄冰！

“多参加活动才能更快的融入集体嘛。”他干笑道，“请两位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收回目光，阿不福思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他可太熟悉这种警惕，夹杂着敌意的表情，通常出现在女友父亲和兄弟的脸上。

“他说的没错，阿不福思，我们不能再把阿利安娜关在房间里。”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将魔杖对准桌面上的玻璃杯。

玻璃杯扭曲变形成镶满碎钻的手包，张开深渊大口吞下阿利安娜的课本，而后打了声饱嗝，静静躺在原地不动。

“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老板手艺出色，擅长制作各式各样的礼服。”他拿起手包，递给阿利安娜，“玩得开心。”

阿利安娜莞尔一笑，朝两位哥哥挥手告别，与达力并肩走下楼梯。

一只山羊前蹄搭在柜台，黄澄澄的横瞳看了他们几秒，又转头望向酒吧门口。

叮铃——

木门被人推开，寒风裹挟着暴雪涌进屋内，周围气温骤降。

达力抬眼看去，一位身穿中世纪骑士铠甲的男人从雪中走来，冷冰冰地说：“老板，麻烦给我一杯热水。”

“我不是老板。”达力说，抬手按响台面上的铃铛，从骑士身侧走过。

夜色朦胧，月光照射在洁白的雪地上，使得整个世界都显得明亮平静。

他牵起阿利安娜的手，沿着中央大道漫步，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

“刚刚那位骑士走进酒吧，我还以为外面突然下起大雪。”阿利安娜写道。

“其实我很希望现在下雪，”达力话语一顿，半开玩笑地说，“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达力好狡猾！”阿利安娜眼含笑意。

“这是我最想实现的心愿。”达力俯身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你愿望是什么？阿利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