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种月第6日,在外厮杀了一夜的斥候纷纷归营,他们征衣带血,有的精神饱满,情绪高昂,也有静静的注视着马背上同伴的尸体一言不发的。
斥候算是唐德军中待遇最好的兵种之一,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老兵,但也是最危险的兵种,每一仗无论是攻是守最先接战的都是他们,这能有个尸首回来的都算是好的,他们更多的是“失踪”死了都没人知道死在哪里的。
午时,随着敌军开进到三里外,唐德这边整个营塞也随之紧张了起来,士兵分批进食,整备衣甲器具,如此氛围下,就是在迟顿的也都知道战斗要来了。
接下来会是一场厮杀,士兵们都眀白此时每多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在战场上活下去希望。
待敌军行进营塞外两里时,唐德也带着早已准备好的骑士团,打着明晃晃的旗号自营塞左侧出营,迂回到营地左侧的一外小土包之上。
这个动作自然也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唐德也没有想着要瞒过对方,他就是要这样大大方方给对方看,好让其投鼠忌器,以牵制住对方。
果然,对方还在整队的阵列之中,立时也分出两队骑兵向着小山包靠了过来。
“大人,对方骑兵过来了,我们接下来怎办?”身旁的女骑看向唐德问道。
唐德望了一眼正朝这边靠过来的敌军,又估算了下双方间的距离,又看了看对方紧跟在后面的步军大队,两队骑兵每一队人都有两千上下,加起来人数近他这边的一倍,自己来拿下还得花些时间才行。
“退!如果对方还敢跟过来,我们就回头先击溃敌军这一伙骑兵!”唐德摆手道。
骑士团听令,开始调转马头,在对方还没靠过来之前便向后缓缓退去。
这个距离上离敌军大队太近,无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击溃,很可能就会让对方步军大队缠上,到时对方怕是要发弃要塞全力来围剿自己这一支精锐骑士团了。
但只要对胆敢跟上来,远离步军大队,那他不介意给对方一记回马枪,只是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想,完全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只是在己方步军队外围,放缓马速伴随步军缓向前推进,防守的意味更甚过进攻。
唐德却也是不急,退出一小段距离后,见对方没有跟上来,又带着骑士团回过头来注视着敌军,如同是环伺着牛群的恶狼,注目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待对方出现破绽便会一拥上,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在双方骑兵交缠之时,对方步军大阵也推定到既定位置上稍稳住了阵脚,便开始了进攻,毫无试探的意思,立时就赶着大量的民夫、辅兵背着沙袋一拥而上,想要去填平营前的壕沟,挪开那些刚设立起的距马。
这些民夫和辅兵被营塞中射出的箭矢,一批一批的放倒,一时,弓弩破空声,箭矢入体声,伴随着哭嚎声、惨叫声回荡,浓郁的血腥味也开始在战场之上弥漫。
这些人根本没什么像样的装备,能有一面烂木头钉起来盾牌都算是好的了,营塞中射出的箭矢对他杀伤极大,只是几波箭矢下来他们便伤亡惨重,哭喊着朝后退去,只是,没等他们庆幸自己活下来,又让教会一方无情的重亲赶了回来,更有甚者直接就让砍杀场。
这就是一些炮灰罢,大多数还是直接从附近村庄里拉过来的,最大的目的便是赶上去消耗箭矢,卢西安不会在乎他们。
“终究只是些农奴,就是不堪用,让士兵上吧!”
看着又一次退下来的民夫,卢西安冷冷的说道。
在卢西安的命令下,这回真正的攻击才开始,一批一批士兵,背着沙袋,举着盾牌,更后方还有分散跟进的弓弩手进行掩护,不再像是之前那些难民一样,无脑的一窝蜂的往上冲。
营塞中的守军的一下子就感了压力,开始出现了伤亡。
双方你来我往的开始对射,唐德一方本就缺乏射手陪队,唯一还能靠的住的便只有老领主手下的那一支重装射手,但人数上太少,敌军的攻击的范围又大,一时也是左支右拙,顾不过来,在对射中营塞一方竟落入了下风,让压制住了。
在敌军不惜代价的猛攻下,很快,营塞前的壕沟让填出了几条通道,距马也让破坏了大半。
“咚咚咚.....”
几通急促的鼓声过后,对面敌军又爆发一阵喊杀声,随后大队步卒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着营塞推进,这一次对面就压上近三分一的兵力,分三路每路人数都有近三千人,直扑唐德营塞,左右两营外加前营。
“进退有矩,协调有度,对面也不是乌合之众,这战不好打了啊!”
不远处山包之上,唐德注视这一幕,也不禁的慨叹道。
心里不由的也提了起来,这一看对面那一伙敌军也是能打的,只希望大胡子和老领主能撑的住,别对方的真正精锐的护教兵团还没上,他们便撑不住了。
唐德目光又盯着对方阵列之中,那一支还未动的精锐兵团,那便是教会精锐的护教兵团了,实在是太好辩认了,无论是所打的旗帜,还是全员统一的武器铠甲,严整的军容,都不在表明着对方是一支精锐。这是一支以重装步兵为核心组成的重装军团,人数约莫的四千上下。
在唐德愰神之间,下方双方士兵已然短兵相接,临时用原木扎起来的塞墙,终究不是真正的城墙,更是仓促间连底部的泥土都还没有填实,在对方钩索、大斧,撞桩下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左营的塞墙此时已经让对方撕开了一道口子,对方大量士兵想要从那里涌进,同时营塞内士兵也拼了命的想要堵住缺口,这一处小小的缺口此时成了双方争夺的要冲,双方人挤人的挤在一块,相互捅着刀子。
一名蛮子一手斧劈开一名敌军的脖子,热血就喷洒了他一脸,他刚想伸手抹去脸上妨碍视线的鲜红液体,可是就是这一瞬间的愰惚,一把短剑便捅进了他的胸口,而捅死他的敌军士兵很快的便也让他身旁的同伴一刀给刺穿了脖子。
无序的混战之中,一名士兵击杀了敌军,但很快他也被敌人的刀剑所杀,双方前排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后排的士兵又在不停的往上涌。
血液的腥臭味,便是那最好的兴奋剂,士兵的神经在其刺激之下,变得嗜血兴奋,此时眼里、脑里再无其他,有的只是挥动手里的兵刃结束对方的性命,撕开对方方的脖子,捅穿对方的胸膛,劈开对方脑子,拼尽一切手段的夺去对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