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说道:
“大人!我....昨日我饮酒,是为了.....!我是犯了军法!可事出有因!昨日我家又添了人丁......因而多饮了几杯!
堂内众人都可以作证!我打起仗来也是个忠勇的!当年李总爷带兵剿灭王镐时,我可是先锋!
我冤枉啊!大人!我.....就这么一回!我真冤啊!”
堂下众人都跪下求情道:
“大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功劳簿也有记录!念在他初次犯法!还是饶了他吧!大人!看在李总爷面上饶了他吧!”
赵匣抬了抬手说道:
“好了!我说过本官初来乍到,刑法宜慎。既然立有战功,那就权且饶过你一次!起身吧!”
两人起身后赵匣皱眉问道:
“杨千总!你家里也添了新丁?你起身却是为何?”
杨继勋抱拳道:
“大人!我.....他家的人丁是我女儿生的!”
赵匣彻底无语了!这样的话再处罚他确实不好,只能无奈说道:
“既如此!我也可免了你的罪!你也有战功抵罪吗!”
杨继勋叹道:
“只有坚守退敌之功,未有斩获!”
赵匣说道:
“军正!将此人所犯记录在案!无令不得销毁!”
又对杨继勋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用此事要挟你!
只是给你长个教训!会安堡当年可是李总爷亲自下令修建的!
留下的把总、千总等尽是敢战之人!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好了!无关人员退下!封门!五丈之内不许有人!”
亲卫徐徐退出了府衙,最后退出的人用力将门关紧,堂上只剩赵匣和十位军官!
堂上刹时变得昏暗,光束透过木板映出了屋内浮动的灰尘。
军官们有些手足无措,赵匣从案下拿出了烛台点亮,微弱的烛光衬的赵匣脸庞惨白,众人看到了光亮也安了心!
赵匣说道:
“众位!此地没有外人!当年李总爷建此堡本意是为了遏制海西女真,可多年过去此地也没那么重要了。
总爷派我来自然是有了安排!杨家老二是个夯货!他在辽东待不长!
近两年连吃败仗,都是因为疏于练兵,可惜总爷年岁过大精力不足,这才对军营疏于管理!
等总爷要重新练兵之时,朝堂上就有多人攻讦,他无奈也只能辞官至仕!
而今辽东局势不稳,总爷命我在此地筹饷练兵!当然!我自有财路,这倒不劳烦各位操心!
只是这会安堡的军务可要好生整顿一番!这可要诸位同僚费一番心思了!”
众人听后都有些惊诧,没想到李总爷竟然要在此地重新练兵!
如此来看新任总兵肯定是不好过了!
这些人都当了多年的官,虽是武官却也深谙为官之道。谁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身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这本就是边城又不受重视,此地的人又跟辽东李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杨总兵的路肯定是走不通,现在也只能跟着赵匣疯狂一把了,毕竟李成梁才是辽东公认的统帅!
赵匣见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心事重重便趁热打铁道:
“诸位!我知道没有粮饷练兵有些难为人!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现在我手头也有个一百余两!朝廷规定普通士兵每月二钱五两银子,你们各自在营中选一些老实的军士,我以每月半两银子的高价发饷!这可是老总爷家丁的标准!
你等一人选出二十个人,那就是二百人!这一百余两正好够一个月!!剩下的零头你们分了吧!
但是事先说好了!不许贪墨!总爷要的是能打硬仗的兵!!谁敢贪墨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只要你们不贪!保证给你们的赏赐少不了!
若是总爷再能上任!这仕途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就算总爷不能起复,这辽东总兵的位置也只有李家的人才能坐得安稳!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听我的!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副总兵还在抚顺关当差!你们该知道李平胡的出身!”
赵匣说罢观察着众人,他们还是有些扭捏,不愿意表态。
毕竟总兵之争可能会殃及池鱼,任谁也不愿做权利的牺牲品!
这时,王守义突然说道:
“大人!我跟总爷干了!我本就是总爷家丁出身!能当千户那也是总爷栽培!这兵我练!”
陈铁戈也激动的说道:
“我也干了!只要能带兵立军功怎么都行!我是不愿在这个地方闲着!我虽是世袭的军官,却也当过选锋!承蒙总爷赏识!这事我干了!”
二人带头之后,剩下的人也纷纷响应。最终他们全部答应了!
赵匣编造的弥天大谎忽悠住了几人,心中却有些迷茫。
现在自己借李成梁的名号笼络住了众人,可总有一天这个气泡会被戳破,到那时自己还有能力控制住这些人吗?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先干起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赵匣坚定的说道:
“诸位!这次可不能儿戏!要练就练出一支强军!粮饷的事我来搞定!”
众人说道:
“愿听大人调遣!”
赵匣点了点头道:
“现在是十月十八,依规每月初一、十五我要擂鼓聚将,亲访军营!下月初一我就不去了,给你些时间!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等我巡营时你们若真是拿不出手!那可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
这就散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与别人说!事以秘成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出了这个门就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不等众人反应,赵匣就吹灭了蜡烛起身向门口走去。
他一把推开门,阳光瞬间充斥了整座屋子!
堂上众人瞬间被炽热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他们纷纷用手遮住了脸,眼中只留下了赵匣模糊的背影。
等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赵匣已经站在了天井中央。
他扭过头神态肃穆的望向着众人,随后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府衙。
等赵匣走远了,杨继勋才说道:
“辽东这浑水真是不好趟!我说李总爷怎么派来个娃娃赴任!原来是早有谋划!
呵呵!日后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