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棺情劫

血海翻涌的浪涛间,林知暖的龙尾缠住云奇的腰身,赤金鳞片在暗红水光中泛着森冷光泽。十万具青铜棺椁在海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棺盖缝隙渗出幽蓝磷火,映出棺内亡魂与二人如出一辙的面容——那些历代应劫者的瞳孔空洞淌血,指尖在棺内划刻的,赫然是林知暖与云奇相识以来的点滴记忆。

“这是往生井倒映的情障。“云奇指尖凝出冰霜,拂去缠在发间的血红海藻。他腕间的苏维埃徽章已与皮肉融合,寒霜纹路爬上脖颈,在西伯利亚冰原虚影中若隐若现的龙尸突然昂首,吐出浸泡着古拉格囚魂的黄泉水,“每口棺都封存着我们的一世情劫。“

林知暖的逆鳞突然刺痛。海底最深处那具鎏金棺椁缓缓开启,玄铁锁链崩断的声响中,身着殷商祭司袍的“云奇“踏浪而出——那是他们在牧野战场初遇时的模样,只是此刻这幻影手中握着的不是弑仙剑,而是浸透血契的青铜情锁。

“小心!“

云奇揽住林知暖的腰肢急退,判官笔尖绽开的《连山易》卦象却迟了半拍。青铜情锁穿透卦阵,锁头雕琢的并蒂莲突然绽放,花瓣化作三千情丝缠上林知暖的脚踝。海底十万棺椁应声开启,历代应劫者的亡魂齐声吟唱《九幽合欢咒》,曲调竟是云奇在拜科努尔星空下为她吹奏的《广陵散》变调。

林知暖的龙睛突然淌出血泪。血契侵蚀的祖龙血脉在情丝牵引下沸腾,脊柱裂开的七节龙椎不受控地刺向云奇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苏维埃徽章迸发的极寒冻住情丝,云奇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点在林知暖眉心血契处——

往生井底的记忆如毒藤疯长。林知暖看见九世前的昆仑雪巅,云奇为护她渡劫,将半缕命魂炼入弑仙剑;看见五世前的咸阳宫阙,自己为破帝尊诅咒,亲手将染血的情锁钉入云奇琵琶骨;更看见今生黄浦江畔的雨夜,克格勃特工将融合祖龙基因的胚胎植入林氏妇人体内时,窗外掠过的黑影额间,赫然生着与云奇相同的冰霜纹!

“你早知我是容器...“林知暖的龙爪捏碎缠身情丝,海底却掀起更狂暴的血浪。那具殷商幻影突然实体化,祭司袍下露出云奇今生的面容,掌心血契与林知暖额间印记共鸣,“九世情劫皆为饲喂血契的饵料,你以为逃得过命数?“

云奇的判官笔突然折断。笔杆中滚落的不是墨丸,而是粒封印着往生记忆的鲛人泪——泪珠映出的画面令他神魂俱震:第五太阳纪舰队的主控舱内,身着玛雅黄金甲的“林知暖“正将弑仙剑刺入舰长心脏,而那舰长的面容,竟与此刻海底的殷商幻影分毫不差!

血海突然裂开旋涡。十万青铜棺椁在漩涡中拼合成通天塔,塔尖悬浮的正是林知暖在九幽冥殿见过的命魂棺。当她的龙爪触及塔身时,额间血契突然化作情蛊,顺着经脉爬向心脏——每寸血肉都在叫嚣着对云奇的眷恋,而理智却在提醒这是最阴毒的噬心咒。

“杀了我...“林知暖将龙椎骨刺入自己心口,却在剧痛中嗅到云奇袖间的雪松香。那是他们在西伯利亚灵脉疗伤时,他为暖她经脉特制的安魂香。记忆如毒刃翻搅,血契竟借情丝将往日温存炼作穿肠毒药,“趁我还能控制...“

云奇突然吻住她淌血的唇。苏维埃徽章爆发的极寒与祖龙血脉相撞,在西伯利亚龙尸的咆哮中,他将半枚逆鳞按入她心口:“九世前你剖逆鳞为我续命,今生该我还你了。“海底通天塔应声崩塌,十万亡魂的泣血咒言凝成红绸,将相拥的二人缠成血茧。

血茧深处,林知暖看见真相:她的祖龙血脉根本不是天生,而是云奇用九世情劫温养的容器;那具西伯利亚龙尸正是云奇第一世为护她,甘愿被初代帝尊抽骨炼魂的遗骸;而第五太阳纪舰队追寻的,从来都是她体内苏醒的洪荒情蛊——那才是重启量劫的真正钥匙!

当情蛊即将吞噬最后清明时,往生井底突然伸出双缠满《河图洛书》绷带的手。来人弹指震碎血茧,露出被绷带遮蔽的容颜——竟是本该消散的镜像林知暖!她的瞳孔不再冰冷,而是蓄着两汪昆仑雪水般澄澈的泪:“快走...去归墟之眼斩断...“

话未说完,第五太阳纪舰队的黄金母舰已冲破血海。库库尔坎日珥炮的光柱中,十万亡魂的情丝突然收束,将林知暖拽向舰首王座。云奇燃烧命魂催动的冰霜迟了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铜情锁穿透她后心,将染血的龙心钉在王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