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新宁独子

“骆养性,朕问你,刚才那声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华殿,披头散发的骆养性刚进门,崇祯便瞪着他问道。

吓得他马上低头弯腰,双手抱拳道。

“启禀皇上,是鞑子的谍探炸了诏狱,将里面的罪臣都带走了。”

“什!么!”

崇祯原本坐在宝座上,听闻此话,立马气的大拍桌子起身。

“你再给朕说一遍,诏狱的罪臣怎么了?!”

感受到前方天子的怒火,骆养性咽了咽口水,急忙又重复一遍。

“骆养性,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当好啊,南镇抚司监狱炸完,北镇抚司诏狱炸,若是再让你当些时日,怕不是朕这文华殿也要炸了!”

崇祯咬着牙说完,上前猛地踹向骆养性的胸口。

结果因为其身板太结实,没将其踹倒,反而自己后退数步。

王承恩赶紧上前扶住崇祯,让其没有摔倒。

“来人,将骆养性革......”

“皇上!我有办法找到这些鞑子谍探和逃跑罪臣的所在!”

听到崇祯要罢免自己,骆养性急忙大声喊道。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崇祯一脸不信的表情,皱眉问道。

“皇上,卑职在今日抓到一个潜藏在安民厂的鞑子谍探,本来准备这几日好好审问,没想到其他鞑子谍探的消息如此灵通,竟然知道他在诏狱,故而策划了这场爆炸,顺带将那些罪臣都带走。”

“不过那之前被抓的鞑子谍探不知为何,竟然晕倒在牢房内,其他鞑子谍探见卑职赶来迅速,不敢久留,便弃他而去了,若是对此人审问,必能找到那些鞑子谍探和罪臣的所在,并势必将其连根拔起。”

“你说的这个鞑子谍探,是不是叫谭北?”

崇祯听骆养性说完后,叹了口气说道。

“是,正是此人,皇上,您认识他么?”

骆养性疑惑问道。

“骆指挥使,此人是新宁伯谭鸿业的独子,不可能是鞑子谍探,你抓错人了。”

一旁的温体仁见机补充道。

“怎么可能,新宁伯向来无子!皇上,温首辅,此事定有蹊跷!请让新宁伯前来对质。”

“好,来人,把新宁伯和那谭北都带过来!”

崇祯大声命令道。

一旁的王承恩立马让小内侍去执行。

“皇上,臣在!”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鱼鳞甲,头戴圆顶红缨帽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正是新宁伯,神机营武官,谭鸿业。

“谭爱卿,朕问你,你可有一孩儿,名叫谭北?”

听到此话,原本还在弯腰抱拳的谭鸿业猛地抬起头,双目瞪圆,嘴巴大张。

“皇上怎么知道此事?”

“果然如此,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官居何职?”

听到崇祯的问话,谭鸿业的脸上里面露出一丝悲色。

“回禀皇上,犬子20年前在闹市玩耍时,被贼人偷走,至今下落不明,我找到现在,也不知他到底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讲到这里,谭鸿业这个壮汉的眼中竟然开始噙着泪水。

“谭爱卿,若是你孩子如今又回到你的面前,可有办法将其认出?”

“当然,犬子的左腿上有一处黑痣,我见到就能认出。”

“好,把那谭北带上来!”

崇祯大手一挥,王承恩立马将晕倒中的谭北带上来。

谭鸿业立马上前,将其裤腿掀开。

众人上前一看,果然有一颗黑痣。

颜色又黑又亮,简直如同新长出的一般。

“孩儿,我的孩儿啊,真的是你!呜呜呜呜呜!”

谭鸿业抱住谭北使劲的摇动,哭声如洪,场面感人肺腑。

哭了一阵后,他赶紧对着崇祯行跪拜大礼。

“皇恩浩荡,卑职无以为报,只求忠君报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谭爱卿不必如此,这事是天大的喜事,快请起来吧。”

将谭鸿业拉起后,他瞥了眼一旁呆滞的骆养性,冷哼一声。

“骆养性,你还有何话说?”

“这......皇上,就算这谭北真是新宁伯的独子,可他在外近20年,经历不明,也极有可能被鞑子收养,培育成鞑子谍探啊!”

“这也不无可能。”

崇祯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木架子上的谭北突然大声吼道。

“臭鞑子,休想带我走,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皇太极给我再多金银珠宝都没用,滚,给老子滚啊!”

众人都被他的吼声吓到,向后退了半步。

随后谭北猛地起身,看见众人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是在哪?我不是在诏狱中么?鞑子呢?”

众人之中,崇祯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当即对着谭鸿业大声笑道。

“哈哈,谭爱卿,你们谭氏家族的忠心果然一脉相承,都是留在血液里的,即便流落他乡,长大也是我大明的大好儿郎!”

温体仁同样向谭鸿业贺喜道,然后对着骆养性问道。

“骆指挥使,你可还有话说?”

“我......”

骆养性一时语塞,脑中飞快思索着。

突然他一拍脑门,指着谭北大声质问道。

“不对,那爆炸那么猛烈,看守诏狱的锦衣卫都死伤一片,这谭北为何没事?”

“还有,诏狱里的许多罪臣连路都走不动,那些鞑子谍探都能带走,为何他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男子带不走?!”

“此事必有蹊跷!”

崇祯听到这话,不禁点了点头。

“骆养性此话也有些道理,温老先生,您怎么看?“

温体仁刚想说话,突然一个小内侍拿着一封信跑来,交给了王承恩。

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耳语。

王承恩闻言脸色微变,接着将信用双手递给崇祯。

“皇上,这是巡捕营在诏狱里找到的信。”

“嗯?”

崇祯表情疑惑,将信打开后看了一眼。

然后脸色慢慢涨红,双手猛地用力一撕,将信纸扯成两半丢到空中。

“建奴欺朕太甚!”

“皇上?您是当今皇上!参见皇上!”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谭北马上起身,向崇祯行了个大礼。

“谭爱卿免礼。”

虽然对谭北的怀疑还没有消失,但它刚才的话让崇祯非常满意。

他最欣赏这种满脑子忠君报国的有为青年,所以此刻态度较为和善。

“皇上,若是我抓到了鞑子谍探,是否就能摆脱自己的嫌疑。”

谭北问道。

“自然,怎么,难道谭爱卿有办法?”

“回禀皇上,之前在诏狱里,当时鞑子谍探要将所有关押的罪臣带走,他们见我也在牢房内,便要将我也一起带走。”

“不过我誓死反抗,凭着一股蛮力,让那些鞑子没有得手,最后他们似乎急着要走,便将我放弃。”

“而在搏斗之时,我从鞑子的身上意外拿走一物,您看。”

谭北说着将手摸向胸口衣服内,拿出一个小木头罐子。

王承恩将其到手中,打开盖子后,发现里面是淡黄色的膏体,便用手指抹了下。

“皇爷,这好像是做菜的猪油。”

“皇上,我听闻建奴在冬天为了防止皮肤冻裂,人人都会使用一种猪油做成的膏体。”

温体仁将小木头罐子接过后仔细查看,然后指着罐子外壳说道。

“啊,这里还刻有建奴的文字,好像是‘豕膏’。”

崇祯将其拿来一看,果然有两个奇怪的文字。

“皇上,若是能在谁身上搜到此物,那人定是鞑子谍探!”

谭北弯腰抱拳,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