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包大农躺在被窝里打着呼噜，嘴角露出傻笑。
在梦里，自家的算命馆开张了，生意兴隆，自己左拥右抱，怀里趴了好几个漂亮的小妮子，正要伸出猪嘴巴去拱白菜，却听一声娇喝，被顾秋梧一把揪住。
“莫要摇，莫要急，你也有份，嘻嘻嘻！”包大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噘着嘴猛地一口亲了下去。
“呸呸呸！我说顾小姐，你是多久没洗头了！”包大农迷迷糊糊直想吐。
“公子爷！牛五那厮又来了！”黑暗中，一条大汉站在床前，正是铁蛮。
“哦？”包大农一下子清醒了，立马道：“那你还等什么，去把他给我抓住，带到浴池去，我这穿上衣衫就过来，不过你要注意，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来惊扰了旁人！”
“是！”铁蛮应声去了，虽然身材如此高大，走路却是半点声音也没有。
“真是不错！”包大农暗自点头，自从自己装模作样救了铁兰儿，铁蛮就一心扑在包家的事情上，每个夜里，都是亲自巡夜。
包大农慢悠悠爬起身来，穿好衣服，点起一盏灯笼，这才慢悠悠地来到装神水的浴池。
浴池之中，铁蛮天神一般地站立一旁，地上躺着的，正是五花大绑的牛五。
牛五嘴里塞着块破布，呜呜呜呜地出不得声。
包大农嘻嘻一笑，将手中灯笼一旁插好，这才使个眼色，铁蛮将牛五口中破布拿了。
“公子爷，求公子爷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受了旁人的蛊惑，往后可再也不敢了！”牛五自知犯了忌讳，这神水的奥秘可是包家赖以发财的秘诀，若是给他人得了去，那还了得？
自己为旁人做细作，又是在这夜半无人之时被擒，若是包大农心黑手辣，便是挖坑将他埋了，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不要怕！不要怕！”包大农蹲下来，在牛五的脸上拍了两把，道：“你别说，你这厮溜须拍马的本事当真不小，旁的不说，便说我爹我娘，也觉得你是个得力的下人！”
“公子爷只要饶了小人这一回，小人情愿当牛做马，报销公子爷！”牛五吓得浑身直抖，本来若是包大农上来便是声色俱厉，那还说不定有一条生路，可如今包大农这般和善，更让牛五心里七上八下了。
“其实你这些日子以来，晚上来过好几次了，无非是想知道我包家神水的秘密！可是你也忒性急，若不是在顺天府大堂上那一沓子字据，我还真没想到我包家居然出了内鬼！”
包大农慢悠悠地道：“其实这神水的方子，根本就没什么特别，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便了！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火把照耀下，将包大农的脸照的阴晴不定，铁蛮一张大脸如同阴司中的鬼卒，不由得牛五不怕。
“公子爷，您说笑了，小人实在不敢想！”牛五心里摸不清包大农要做什么，只当他说反话。
包大农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想看，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
“公子爷！那小人先告退了！”旁边的铁蛮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这等秘密之事，自己最好连知道也不知道。
“不必！”包大农摆摆手道：“铁大哥是咱们自己人，我本就不要瞒你！至于这位嘛……”包大农瞄了一眼地上的牛五，继续道：“看了也没什么打紧！”说罢转身而去。
“这……这到底是啥意思？”牛五一时半刻之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铁蛮是包大农的心腹之人，看便看了，为什么自己看了也没啥事？
突然，牛五看见铁蛮的眼神！
凶恶之中露出一丝怜悯。
明白了！
牛五只觉全身上下彻骨冰凉！连裤裆之中也在这一瞬间凉透了！
自己既是奸细，便是为了这神水的秘密而来，如今包大农却要就这秘密给自己看，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自己今晚，根本就没机会活着离开此地。
不远处，包大农的脚步声慢慢响起。
包大农走的很慢，脚步声很轻，可是这脚步声在牛五的耳朵里，每一步都又若雷鸣！
这是催命的脚步声啊！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包大农的声音淡淡地道：“你不是要看神药吗？我现在就进来，睁大眼睛看好了！”
“啪！”
脚步声响，包大农已然跨进了房间！
“公子爷，小人啥也没看着啊！”牛五虽然是个无赖泼皮，却也知道，自己只要敢瞧上一眼，今晚就得见阎王去！
所以翻身趴在地上，双目紧闭，绝不敢抬头睁眼。
“铁大哥，你去后院挖个坑去！”包大农淡淡地道。
“是！”铁蛮那是军阵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杀个把人，根本连眼皮也不抬，听了包大农的吩咐，转身便走，过了片刻，黑漆漆的夜色中，传出一阵铁锹碰到石头上的声音。
包大农弯下腰，将手中的海带扔到牛五的脸上，“这就是你想要的秘密，你不是很想要吗，睁开眼看一眼啊！”包大农说完，伸手去扒牛五的眼皮。
“公子爷，求您放过小人吧！”牛五真的哭了，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大少爷，看起来傻乎乎的不靠谱，可这手段却如此的狠辣！明明连一手指头也没动自己，却已经把自己吓的魂飞魄散了！
服了，真的服了！
“小人情愿投入包家为奴！”万念俱灰之中，牛五终于喊了出来！
“哦？你当真愿意投入我包家为奴？”包大农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小人愿意！”眼看生的希望又出现在了眼前，牛五激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好吧！”包大农嘿嘿一笑，站起身来。
还好，一切都在预计之中，不然真把一个大活人拉到后院埋了，铁蛮虽然不怕，自己睡觉可也睡不踏实了！
再说铁蛮虽好，机灵权变上，却比不上这地痞无赖出身的牛五，若是能将他收到家中为奴，那是最好不过了！
当下将手里的海带扯断，扔进水池，摇头道：“看来我这人啥都好，只是太过心软了！”拍手叫进铁蛮来，让他去取了纸笔来，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卖身契约。
铁蛮将牛五身后的绳索解开，牛五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老老实实签字画押。
包大农嘻嘻一笑道：“这神水之事，我也不晓得你到底有没有偷偷睁眼看过！反正，只要我知道你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我便将你卖到西洋为奴去！”
牛五浑身淌汗，早就听说一些西洋人最喜欢咱大明朝的太监，往往捉了中国男子去，便要自己动手制造！
这可如何不怕？
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铁蛮，低声道：“公子爷，若是铁蛮泄露出去呢？”
“简单！”包大农打了个哈欠，道：“我还是要把你卖到西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