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大农指着一味药，道：“这药多少钱一钱？”
李时珍微笑道：“这药物的名字很拗口，实际上却是不要一文钱，路边上，房前屋后多的是！”
包大农眉头一皱，皱眉道：“这味药不好，换成人参！”
“啊？”李时珍长大了嘴巴，那天花恶疾乃是热火之毒症，清凉去热的药用了唯恐不能去热，居然要用人参这等大补的药物？
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这世上只怕从来没有这般的药方啊！
他这一愣神的工夫，只见包大农圈圈点点，将他一张精心撰写的方子涂改的一塌糊涂，旁边却是写了一个一个新的药名。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李时珍的脑袋里蹦出了这几个字。
包大农很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来问李时珍：“徒儿，你看我这方子如何？”
李时珍瞠目半晌，心道：“这天花恶疾，自来难治，本来这洗浴的方子不过是聊胜于无，想必没多大关系！不至于害了患者！”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恩师这方子开的很是别致！”
包大农嘿嘿一笑，很是得意，叫过牛五道：“你一会便去各大生药铺抓药，记住，药不急着抓，最好搞的满城皆知！”
牛五探过头去看了一眼，顿时傻了。
之前的那张方子他每日里按方子抓药，熟的不能再熟了，以至于每一味药的名称，用量，用法，都已然熟记于心，可如今，自家公子爷新开的这一个药方上，居然与之前的药方离的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没有一味药是一样的。
更夸张的是，公子爷这张药方，全是昂贵的补药，若是这样熬了一碗给武大郎喝下去，估计比和砒霜死得快啊！
“去，从今天开始，我包家的药方换了！”包大农拍了拍牛五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而且，我给你个发财的门路！”
“公……公子爷！”牛五见到包大农的笑容，心里直发毛。
“不要怕嘛！”包大农安慰牛五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我也许久未曾关照你，便是这个药方，你好好保管，照方抓药，然后在我包家清华池的大门口上贴出告示，便说我包家的药方经过了升级换代，药效更好！若是有人来找你买这个配方，你便不妨卖了给他，但是要记住，少于三千两银子，不许卖！”
“公子爷，小人，小人不敢啊！”牛五两条腿都在哆嗦，如今的牛五，不但早就知道自家这位公子爷的本事，更是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与之前大有不同，如今的自己已然是包家的家奴，只要自己稍有异心，任有家财万贯，也不过是家主一句话的事情便可以全数没收。
眼见公子爷这副模样，显然是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啊！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的，不然也不会将这差事交给你去做！”包大农安慰了下牛五，眼角已经忍不住露出笑意。
包大农这边刚刚安顿好牛五，门外又是一阵吵嚷之声传来。
一伙人吵吵嚷嚷冲了进来。
见了包大农，一个领头的老者上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包公子，咱们乃是京师周边养牛的农户，有些话想和公子爷说！”
不待包大农点头，那老者自顾自说道：“之前京师之中牛奶价格太低，咱们差点赔掉了裤子，多亏公子爷出手相救，与咱们签了契约，咱们这些人才免于冻饿而死，咱们这些人心里，对公子爷实在是感激涕零！”
包大农点点头，却是吃不准这些人来做什么，笑道：“各位，难不成是我包家短少了给各位的银两？”
那老者脸色一红，连忙摆手道：“不曾不曾，公子爷的银子到的自来及时，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包家给的价钱，实在是太低了，咱们只不过能勉强维持下去，要说赚钱，那是一点也没的！”那老者红着脸道。
“哦，原来如此！”包大农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包家前段时间日子艰难，可现在也不好过，虽是地主，可家里也没有余粮啊！要么你看这样，过两个月，我给你们加上两成的价钱，你看如何？”
那老者红着脸道：“多谢公子爷美意，只是，只是……”他一指门外道：“公子爷，不是小老儿忘恩负义，刚才咱们来时都看到了，您这浴池如今生意不行了，若是还给咱们加价钱，可叫咱们这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旁边的农户们挤眉弄眼，一个劲地捅咕这老者，那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咱就明说了吧，如今市面上牛奶价钱高了起来，这几日陶家找上来，说是愿意提高一倍的价钱收咱们的牛奶，咱们都是小户人家，靠着这几头牛养活一家老小，所以……”
包大农一个高跳了起来，眼睛也瞪了起来。
那些农户见包大农发火，一个个也硬气了起来，叫道：“老伯，和他客气什么，咱们是有文书在的，大不了按文书来，赔他些银子罢了！”
那老者尴尬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包银子来，道：“包公子，小老儿实在是对不住了，这是咱们按照约书上凑齐的银子，您点点看？”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旁边牛五也怒了，这些个人，当初是求到包家来的，对包大农那是感恩戴德，没想到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
包大农一阵冷笑，心里明白，这是陶家想彻底断了自己的活路啊！
牛奶浴牛奶浴，没了牛奶还成什么牛奶浴了？
“罢罢罢！”包大农也是强压怒火，一阵冷笑，道：“诸位既然按了约书赔了银子，我包大农也是无话好说，只不过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
他看了一眼这些农户，冷笑道：“做生意，做买卖，讲究的便是诚信二字，你们如今这般落井下石，可想过日后吗？”一甩袖子，叫一声送客。
牛五老早按捺不住，操起根笤帚来，劈头盖脸打过去，将那伙农户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