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影伸出利爪,就要扣住华砚白的心脏部位。

“砰!”华砚白身上涌动层层堆叠的金光,将黑影重重弹开,黑影撞在桌子边,发出不小的声响。这一下不得了,把人给弄醒了。

华砚白睡的本来就不踏实,坐起身的时候头痛欲裂,眨巴眼睛往声源方向看,入眼是一团糊糊的黑影,还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看,还是一团糊糊的黑影。只见那黑影踉踉跄跄站起,“咔咔”骨头连接起来的声音。待黑影恢复的差不多了,又要往华砚白这边开始进攻。

我滴妈,吓得华砚白直接跳起,黑影往左抓,她就往右躲,往右抓,她就往左躲。

华砚白哆哆嗦嗦:“你能不能别抓我,很吓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黑影好像是听不懂人话,只顾要抓住华砚白。华砚白一个躲身没站稳,倒下来,正好和黑影来了个正面碰撞。黑影“桀桀桀”笑起来,伸手就要抓住她,华砚白往旁边一滚,黑影显然是没料到,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她想活命,什么办法她都能想的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人,十有八九是妖。

仙,人,妖。这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区分地开来。不过,这黑漆漆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她一介凡人,连人都没杀过,怎么对付这东西啊?她原本是打算大声喊人过来救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府中的都是凡人,即便来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会白白过来送人头,自己岂不是徒增罪孽。

服了,穿谁不好,穿为华鸢。

哎。头疼。现在好了,别还没穿进来多久,就死了。

“哐当——”凳子掀翻在地的声音把华砚白拽回现实。她抬眸,眼睛逐渐放大。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昏暗的屋内,那道明亮的紫色衣袍身影溢胶在打斗中猎猎翻飞,手中飞出的银色丝线缠绕住黑影,法力不断地灌输进去,银线把黑影浑身绷的紧紧的,黑影被动带入半空,它奋力挣扎,张大嘴巴,刺耳的声音要穿破华砚白的耳膜,她感到自己的七窍凝着血,将要待发。有两只手轻轻盖住她的耳朵,抵御这常人无法忍受的声音,一圈圈的波纹不动声色地将华砚白包裹起来,弹飞这些可以杀死人的声波。

有人俯在她的耳畔,凉气丝丝沁入她的感官,那是一种静人的声音,听上去竟会让华砚白此时感到莫名的安心:“睡一觉就好了。”

华砚白无法抗拒这种蛊人的声音,眼皮沉沉盖住,倒头靠在身后人的怀里,没了知觉。

黑影的情绪波动剧烈,无数祟气从四面八方涌现过来,钻入它的体内。紫衣男子的手被丝线勒出很深的痕迹,他似是无感,面无表情加上另一只手。

突然,黑影尖叫一声,化为一缕红烟,抱头鼠窜钻入缝隙,逃离出去。紫衣男子愤愤骂了句:“该死!”同样化为一缕红光,追了出去。

“砰!”紫衣男子一脚踹开门,将身上的衣袍解开,随意扔到一旁衣架上,走到床边,直接躺下去。过一会儿,井岚才跟进来,手里的折扇给自己扇风,他站着,也没什么心思坐着。

“你还是太冲动了些。”

“谁知道这畜牲这么狡诈,按理来说,它不可能会有思想,都没成人形。”紫衣男子怎么都不舒服,他还从来没这么挫败过,竟然会有未成形的妖从他手中逃走过。

井岚歪着脑袋,扇柄“啪啪”打在自己手心上,陷入思索,他有一个猜测,缓缓道出:“你可知,妖为什么会有思考能力?”

“啊?”

井岚自动忽视紫衣男子,他转身自顾自言:“妖,最纯粹的是血统的纯正,倘若自身妖力悍然,一开始便会以人形成长,思想与生俱来,与凡人小孩无异,还有一种,便是靠自己去修炼成形,其中不乏会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勾当,比如……”

“你是说,那畜牲极有可能已经沾染别人的血了,是吗?”紫衣男子经井岚这么分析,觉得极有道理。

“或许吧,”井岚眸子深沉,他转过身,他的情绪捉摸不定,就像他身上穿的黑衣一样,深沉,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后日是圆月,最后的期限,到那时,再抓不到,你就要想想该怎么去和你家那位交代了。”

身后是那人哀怨的嚎叫,井岚只是笑笑,人走进夜色,彻底消失不见。

次日清晨,华府的厨房升起炊烟,白色的烟雾腾起,还有糕点的芳香,爪子似的勾着人的味蕾。华砚白早上起来发现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依稀看还是个月牙形的呢。就是有点痒,有时候手会忍不住去碰,丁幼慈给她的金创膏涂了一次就结疤了,看来功效还不错。

两个丫鬟来送早饭,华砚白肚子正好饿了,这饭来得及时。这么些天下来,华砚白发现府中的丫鬟貌似都有些怕华砚白,说个什么话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罢了,华鸢的形象她能纠正一个,却不能每个都能纠正过来,索性也就这样,免得还会多生是非。

这两个丫鬟是专门服侍华砚白的,华砚白拿着一块芙蓉糕,咬一口,状似不在意地开口询问:“最近……这段时间,外头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呀?”

她可知道府上的丫鬟都八卦着呢,什么事问不到啊。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华砚白知道她们心里面在顾忌些什么。芙蓉糕咬到嘴里,入口即化,颜值口感都是一比一的好,华砚白开口夸道:“这芙蓉糕不错,谁做的呀?”

其中一个丫鬟一听,面露喜色,立马回答:“小姐,是奴婢。”

见同伴做法未免有些出格,丫鬟手臂撞了她一下,示以提醒。

察觉自己做法不妥的丫鬟一脸惊慌,就要跪下认错,被华砚白出手制止:“无妨,既然是你做的就没有错的地方,你做的很好吃,除了会做芙蓉糕还会做些什么?”

丫鬟看到自家小姐脸色淡淡,甚至眼神还带有些鼓励的意味,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恭恭敬敬答道:“回小姐,奴婢会做各种糕点,小姐要是想吃什么样式的,奴婢都会尽心做出来。”

这两个丫鬟和自己年龄相仿,若是想拉近些彼此之间的距离,费点心思还是可以的。华砚白手撑着下巴,一脸笑意:“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声音软糯,一个声音清冷:“青黛。”

“素心。”

华砚白拿着芙蓉糕的手一顿,嘴角荡开一抹笑意。

好啊,好啊。一个青黛,一个素心,是导致最后华鸢灰飞烟灭的因素之一。

华鸢树敌众多,青黛和素心就是其中一对。二人姐妹花,虽异父异母,但感情比亲姐妹还亲,甚至可以为了对方放弃生命。华鸢后来被迫嫁人,只因她爱上了男主,死都不愿意,但这门婚事乃是皇诏,不可违。在大婚当日华鸢迷晕青黛,送上婚轿。没过几日,青黛的尸体在河边发现,还是起的大早的肉贩洗筐子的时候发现。青黛的尸体被蹂躏的不像话,浑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青紫交替的伤痕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还是裸尸。

素心看到青黛的尸体当场疯了,她狂笑不止,抱着青黛的尸体吐出一大口血,后来带着青黛的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次出现时,是华鸢被绑在诛仙台上,头顶源源不断的雷光。

许是华砚白的目光太直接,一个劲儿在二人中间不断逡巡。青黛试探性地问道:“小姐,可是奴婢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你们二人刚来府中多久了?”

“回小姐,已有半年之久。”回答的是素心,声音冷淡,不卑不亢,骨子里没有奴骨,看来并非生来就是奴婢,或许家道中落,或许其它不好的原因,华砚白也无心询问。

穿进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天天待在这府中甚是烦闷,自从那鹦鹉咬了她之后。华砚白也不敢碰了。华凌哲本想把这鹦鹉给宰了,华砚白没同意,她想许是这鹦鹉被关出心理疾病了,等去般若寺的途中找个地放了。

距离那道士除祟气的日子也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可以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