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潜龙

“我并不喜欢你，留着你，只是因为你还能给我挣钱罢了。”瘫坐着躺在地上的是拓科马斯，刚搏斗完一场地下角斗的他已然没了力气，而且脸上也挂着彩，他面前蹲着一个成年男子捏着他的头轻蔑地和他说“听着，这就是你的宿命，这地下八角牢笼也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手挥舞着往身后甩下几个金币钢镚，但这些钱对于拓科马斯而言，只是车水杯薪，不够他所欠下的债务一个零头的。

不见天日日复一日地你死我活的角斗生活，已经将青少年的拓科马斯麻木了，距离上一次我们讲起他的生活以及遭遇已是过去了1、2个年头载，至于他为什么会沦落至此的生活，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黄昏对于祖安而言，是能否推翻上城的转折点，昔日的宁静，也即将在黄昏划破夜空。

皮尔特沃夫追悼会的演讲中，随着上城的突袭打响，意味着另一只部队的秘密谋划是时候启动了，一双粗大沧桑的双手对着嘴下颚遮挡着点燃起雪茄，不过这点星火却仿似一颗发起总攻的引火线，撕裂了虚假繁荣的和平帷幕，“是时候了。”伴随着一口雪茄从嘴里的吮吸，缓缓吐出的烟雾，伴随着星火雪茄因为吮吸而变得炽热的引火线，终于击发出了炮弹。

砰！一颗巨大的科学微光药剂炮弹直飞云霄，以抛物线坠落至海岸线的对岸—皮尔特沃夫城，BOOM！本来皮尔特沃夫城就已是一片混乱了，如今再次打响了另一处的突袭，漫天飞舞闪烁着点点紫星微光，灰烬、烟雾遍布城墙上、房屋的砖砖瓦瓦上，渲染着毒物一样的微光药剂，只不过这是能够让人致死过量的剂量。尖叫声，哀嚎声，尽处皆是，这场战争打得皮尔特沃夫措手不及......

“这边！”紧急集合的皮城执法官有条不絮地快速回防来自祖安的攻势，祖安这伙人的目标，是直接劫掠皮尔特沃夫的传送门，想着发点小财，但即便如此，获得微光异变力量的祖安部队却依旧不占上风，因为微光的不稳定性药物特性，使得部队的作战能力参差不齐，持续作战能力也并不稳定，相比于皮尔特沃夫的执法官们平日里的训练有加，也只能做到勉强持平的对抗能力。当然，拓科马斯也在此次劫掠行动中，他是祖安部队里少数不多可以不使用微光药剂便拥有不俗作战能力的人，在与普通执法官的交战中，他往日里在于角斗场所总结的经验，使得他较为游刃有余，但皮尔特沃夫这边，也不仅是俗人......

“嘿，你！”一位执法军官抽出了他的佩剑，“你的对手是我。”

疾面而刃，果不失军官之风范，径朝拓科马斯奔走横面直劈过来，拓科马斯深知不可小视，手持双匕迎面挡下，随即往前呈X状向前顺势滑脱军官的这一攻势。虽拓科马斯也骁勇善战，但比起系统化训练以及拥有多年作战的经验的军官而言，还是愈战愈占下风，大战几十回合下来，便出现了招式弱点，接而被对方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地不给拓科马斯喘息的机会持续进攻，不一会儿，拓科马斯的防守式越来越吃力，节节败退地不得不绕身躲闪，直到，逃无可逃......

“现在，你可没有去路可逃了。”尖利的佩剑，即将刺下之际，尽在这时，又一发微光药剂炮弹，BOOM！正中拓科马斯与军官所处的地方，恰巧上方也正是海克斯传送门，巨大的冲击力顿时震飞两人，超剂量的微光药剂、海克斯传送门的破碎菱片、海克斯宝石粉末、石头碎末，全然混合在一瞬之间......

顷刻之间，拓科马斯失去所有的知觉，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拓科马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舒坦过了，他是多么希望，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抛弃掉所有的东西，离开人世间。对于他而言，好像，活着，成了一件罪恶的源尽头。脑海里的儿时幸福过往，懂事后的无尽角斗杀戮，一幕一幕地在临死之际浮现眼前，仿似就在昨日一样，仿似就在上一秒一样，直至他看到了更多的人死于他的手里，如同噩梦一样，“如果你不杀了他们，他们可是会杀了你。”恶魔的低吟萦绕耳旁。

“不，我并不想杀你们，可，可我也想活着。”求生的挣扎，不屈的抵抗，不情愿的杀戮动机，“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微光药剂、海克斯传送门的破碎菱片、海克斯宝石粉末仿似听到了拓科马斯的呼唤一边，顷刻间，尽数在拓科马斯的身体里进行了融合，顿时震出了一道微弱的能量波，再之后，已是几天以后了。

所幸的是即使拓科马斯参与了这场劫掠行动，但并没有太多的人认识拓科马斯，得益于他常年被困于角斗场的生死搏斗生活，他很多时日都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牢笼里，在皮尔特沃夫的记载里，他的档案，无非幼年时期的小偷小盗，这点前科，并不碍于拓科马斯可以获得皮城的救助。

“我死了吗？”拓科马斯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幼年时的记忆在此刻间，让拓科马斯对于眼前的景物是熟悉而又陌生。

“不，祖安不日前发起了对我们主城区的突袭，你很幸运，被炮弹击中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边已经给你检查过了，身体并无其它大碍，下床看看行动组织行为能力有没有受损，没有受损，你就可以走了。”

即使再多的不解，拓科马斯还是优先乖乖听从医师的话，先看看自己的行动能力有没有受损，转圈，起跳，蹦跶了好不一会儿，觉得没啥大碍了，便起身和医师告退，“托您的福，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我想我可以走了。”

“那你就走吧。”医师的话语间，满是不在乎，毕竟，治疗中心还有着更多因为上次突袭而受伤的人们需要治疗，说实话，他其实忙不过来。

几天没进食的拓科马斯，此刻已是饿的饥肠辘辘，炮弹的爆破使得他原有的衣服也被炸成粉末了，以至于，他不得不穿着病号服离开治疗中心，但其实也没人管的上他穿病号服离开治疗中心这件事，因为我说了，治疗中心的医师们此刻间忙不过来。

从治疗中心走出来的拓科马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与其说是漫无目的，其实他心里此刻盘算着，如何在大街上富有的人身上搞到一颗半子，先解决眼下饥饿的问题，但此事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难，只是，常年不施展了，手法有点生疏，毕竟手法都用在了如何在角斗场上取胜去了，以至于他窃取的时候，险些失手被人发现。他所选定的目标还算富有，不至于让他的晚餐选择过于为难，没有那么出色，但好在还能果腹且味道还不错。

转镜头—祖安下城角斗场

“这几天你去哪了？我正打算派人找你呢。”为首说话的是拓科马斯的债主，同时也是角斗场的主人。

拓科马斯自知他没那么好心，但出于自身身份的无奈，还是不得不告知别人这几天以来的行踪。

“我那时候在和皮城的执法军官死战，一阵爆炸过后，我就昏了过去，所幸的是我没怎么受伤，但至于那个皮城执法军官，我就真不知道了，我昏迷了好几天，上城的人救的我，醒了以后太饿，干点偷盗的买卖吃饱了才回来的这里。”

“罢了，我今天心情不错，不过下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角斗场主人对于这次突袭行动取得的成果很满意，伤亡不大的情况下，狠狠地捞上了一笔，自是心情不错。

至于拓科马斯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就此逃走呢，一是他年仅只有十来岁，身体机能那些以及自身的想法并不支撑他可以离开祖安以及皮尔特沃夫这个地方远走他乡，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今天哪个凯子有钱可以在他身上捞上一笔，然后狠狠地美餐它一顿。二是角斗场主人虽说在下城高不成名不就，但也还算有点小势力的，花点钱买打手刮拓科马斯出来，也是小事一桩，毕竟，拓科马斯再怎么能打，他也只是个孩子。

听角斗场主人说罢的拓科马斯继而没好气地问：“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等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角斗场主人对于拓科马斯的表现很是满意，因为拓科马斯已经为他挣了不少的钱，而且又比较听话令人省心。

“那就今晚吧，我等着钱花，我是输是赢？”拓科马斯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来法棍夹心培根熏肉蔬菜吃了起来。

“输，但机灵点儿别让别人看出破绽。”角斗场主人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对他来讲，只要拓科马斯能够给他继续挣钱，就可以了。

角斗场也不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死斗，如你所见的，打假赛搞外围，也是这儿的老板牟利的一种手段之一。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百无聊赖中还是会出现那么一些小插曲，这不，皮尔特沃夫的人发起了逮捕金克丝的行动，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得知上城要来下城逮捕金克丝的拓科马斯，自是不愿错过可以为家人报仇的机会的，但命运弄人，他总是错过了......

下城不算小，但是下城也很小，小到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各方知晓，各帮各派其实都有些眼线，只是消息传播得快与不快而已，虽然各帮各派底盘上水火不容，但总会有消遣接触的地方，比如范德尔的酒馆就是个散播消息的好地方，当然了，也不尽是只有范德尔的酒馆可以私下鬼混，适合拓科马斯这种小鬼可以去的，还有下水道排渠口挖宝这种地方，毕竟上城那么富有，下水道排污不全是污物，运气好的真淘到宝了，谁知道呢。而这，也是拓科马斯得知史密奇准备带人拦截做掉金克丝消息的来源。

但拓科马斯只知道这一消息，并不知道拦截的地方，下城之大，为了得知准确的消息，拓科马斯不惜向角斗场主人再次借了高利贷去收购史密奇拦截的地方情报。从史密奇帮派小弟那打听到地址后，拓科马斯第一时间就连忙奔向史密奇拦截的地方去了。

洽巧不巧的是，拓科马斯赶到时，金克丝已经被史密奇逮着了，而拓科马斯也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从金克丝被逮到塞薇卡过来救场把史密奇干掉的全过程，他们之间的打斗，让拓科马斯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距离可以跟金克丝抗衡还有很大很大的一个沟壑。是的，他太弱了，即便是这个年纪已经在角斗场作战经验不俗，但对于金克丝以及塞薇卡两个人的作战能力而言，还是不值一提，像是小儿科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此滑稽。

是的，拓科马斯很沮丧，他知道是谁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不堪，却又无能为力。这一刻，他对自己满是自责，仇人近在眼前，而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复仇。就这样，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金克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没有打败金克丝的能力，但是在同年龄段的青少年角斗中，拓科马斯还是有一定的统治力的，接下来日子里的对手可就倒霉了，不是被拓科马斯三五下就打倒在地的，就是单方面被揍得满目疮痍的，而这不仅仅提高了拓科马斯的人气，也带动了更多的赌徒下注他的赔率，以至于赔率方面更是接近持平下注金额，全方位压制了与他为敌的对手，一时间内，同年龄段里再无敌手。

为了赚更多的钱，角斗场老板给拓科马斯跨年龄段对打青年，尽管在青少年阶段里拓科马斯是无敌一般的存在，但青年阶段可就没那么走运了，因为青年人不仅身材以及体格重量上更具优势，而且拳头的力道也是拳拳到肉，即便是拓科马斯想要取得胜利，也必须全身专注，使出全身的解数来对付。尽管如此，拓科马斯的胜率却依旧很糟糕，在对付体能更具优势的青年人来讲，拓科马斯先前的所有战斗技巧显得微呼奇妙，他太渴望变强了，是的，他太想要强大到可以对抗金克丝了......

时间一天一天在过，即便拓科马斯很着急，但成果依旧显著不大，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随着上次突袭事件的打响，战争也愈战愈烈，上城迫切地需要逮捕金克丝从而终结这一切，而拓科马斯也在别人的口中了解到了另一面的金克丝，下城，需要金克丝这样的领袖指引着别人前进。是的，在下城而言，金克丝就是英雄，生活在下城深知下城的生活有多么不易的拓科马斯也深刻地清楚，金克丝她就是下城的英雄领袖，但失去家人的痛苦仍旧是一根刺，扎在拓科马斯的心间，狠狠刺痛，这，是拓科马斯人生中第一次对于对错选择的矛盾心理纠纷，但，永远不是最后一次.....

塞薇卡在下城举行反抗上城的演讲，拓科马斯也参与了，对于反抗上城这件事他并不感冒，因为他本就是来自于上城，他关心的是，金克丝会否在这里露面，因为，这是唯一能够知道金克丝的行踪的方法。但金克丝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上城对于这次演讲的突然逮捕，拓科马斯也不幸被逮捕了，尽管他是来自上城，但以前过往的扒窃行为还是有在上城记录在案，而他也顺理成章地被这样式的被逮捕了。面对自己的锒铛入狱，拓科马斯实在是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含冤入狱，以至于可能会永远错失亲手杀死金克丝的机会，所以他入狱期间总是大吵大闹地要求皮城的执法官放他出去，说他们是抓错人了，但皮城的执法官那听得进去，拓科马斯的大吵大闹自是让他自己没好果子吃，所以在狱期间皮城执法官拳打脚踢地招呼拓科马斯，也是正常的。然而，这样的时日并不多时，随着金克丝的潜入，释放了关押的所有犯人，拓科马斯也这样的被释放了，但拓科马斯没有立即逃跑，反而是四处找寻金克丝的可能，直至他碰上了范德尔单方面地屠掠执法官，怪物，怪物，拓科马斯哪见过如此惊骇的改造物，拓科马斯吓得赶忙找地方躲起来，生怕自己在范德尔的利爪下是下一个亡魂，一个两个，再多的执法官亦不能阻挡范德尔的脚步，直至范德尔往监狱内部杀去，才结束大门的杀戮狼疮......

眼下情形的拓科马斯哪还顾得上继续找寻金克丝，待范德尔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后，早已吓得自顾自地逃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心里默念着，怪物，怪物......

遭此一遇的拓科马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夜里都会做着范德尔屠掠的噩梦，每每吓醒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正因如此，拓科马斯的战斗体能大幅度下降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角斗场的战绩是屡战屡败，拓科马斯不仅挣不到钱了，还让老板陪了些许，气得老板叫来人手拳脚招呼了好几次。

很多事情就是那么突然，没有一点点预兆，没有一点点防备，维克托的光荣进化席卷了整个皮尔特沃夫以及祖安，金克丝、艾克。凯特琳等人带着爱结束了这场纷争，也结束了拓科马斯想要复仇的可能性，是的，拓科马斯，对于复仇的这个渴望永远落空了......

在结束被光荣进化操控的日子后，拓科马斯终日抑郁寡欢，活着的唯一念想也没了，没有目标，没有牵挂的人，仿似你我，惶恐不可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