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还要唱吗(4)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大年初一,全力跟着爸爸妈妈去走亲戚串门。他像个孩子一样牵着两个老人的手,在雪地里缓慢地行走,大家都非常高兴。在恭贺新春的空隙里,全力带着两个老人一起在电影院里观看了《诸葛亮之成就霸业》,他觉得现场观影的体验感很棒。也许是真的老了,没有年轻时的俊俏脸蛋,走在大街上遇见的粉丝朋友都很有礼貌,褪去了以前的疯狂画面。过年是一个开心的时间,特别是小朋友们,全力跟着他们在雪地里打雪仗、放鞭炮,仿佛回到了童年时期。

热闹过后,全力仍然躲进了山上的屋里。听音乐、弹钢琴、焚香煮茶,思念远方的全心和全意。

简洁每隔两天就会给全力打来电话,汇报着电影的票房,诉说着成功的喜悦。可是,全力没有想要听这些,但是为了她开心,他就表现得非常高兴,因为这大过年的,每一颗心灵都理应得到安慰。也许是听说了《诸葛亮之成就霸业》电影的上映,其他电影的上映都避开了这个时间段,说明简洁的威力巨大。正是因为有其他优秀电影的退让,这次春节档电影结束放映之后,《诸葛亮之成就霸业》获得了119亿的总票房成绩,刷新了国产动画片电影的票房记录。热闹的简洁出现在了各类电视的画面之中,接受着大家的采访,分享着制作电影的点点滴滴。她感谢了团队所有成员的付出,当然,重点仍然感谢了全力。一阵风光过后,简洁带着助理团队来到江北,她要面见全力。

简洁她们一众人来到这院子里,没看见人影,打全力的电话没人接,她让大家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走到屋里去找。在厨房里,简洁见到了王珂雨,王珂雨看见简洁,又激动得不得了,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状态一样。王珂雨跟她解释说,全力钓鱼去了。简洁问在哪钓鱼,王珂雨说后山的水库里,当然,说了简洁也不知道,于是带着她们往水库的方向走去。当她们来到这里后,简洁看见全力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于是小声地问王珂雨,这个姑娘是谁,王珂雨笑着回答,说是她的女儿,欧欣雅。简洁听后没再说什么,让助理他们就在这里远远地等着,她轻声地喊了一声“力哥”,便来到他们旁边,王珂雨也跟了上来。

“小简,你怎么来了?”全力转过头,问道。

“来看你呀,力哥。过年期间都没时间来,这不,一忙完我就过来了。”简洁说道。

“你随便坐坐,我钓了没多久,还想钓一会儿。”全力说道。

“没关系,力哥。我不急,坐这里陪你。”简洁笑着说道。

简洁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看着眼前的湖面,很清澈。微波粼粼,湖面的风吹在身上还有阵阵寒意,这里很安静,除了山林间偶尔的几声鸟叫。欧欣雅看见简洁,非常激动,站起来拿着小椅子走到她的旁边,递给她坐,她笑着摆手说谢谢,没有要这椅子。欧欣雅把小椅子放在简洁的旁边,自己坐了上去,开始跟她聊天,问她很多问题,简洁小声地回答着。王珂雨觉得欧欣雅很不懂事,不停地说话会影响全力钓鱼,于是拉着欧欣雅往回走,欧欣雅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简洁见她们离开,便起身去拿小椅子,来到更靠近全力的地方坐下,跟助理他们发了信息,让他们去全力家那边等她。就这样,这里只剩下简洁和全力,还有这山间鸣叫的鸟。

“这么冷,会有鱼吗?”简洁问道。

“有水的地方就有鱼。在水里鱼是不会感觉冷的,只会感觉饿。”全力回答道。

简洁开始专注地盯着鱼漂,但是很久很久,仍然没有动静,她开始分散注意力,转身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时,鱼竿动了,全力用力收线,一条手掌那么大的鱼被钓了上来,简洁惊喜地回过头来看,连连称赞他的技术高。很快,这里又恢复到平静,简洁不知道这钓鱼的乐趣到底在哪。就这样,三个小时过去了,她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她站起来,看了看桶里,三四条鱼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游来游去,泛起很多水花。也许全力的肚子也饿了,他把没用完的鱼饵都洒向水里,收拾好渔具,最后才到桶边蹲下,用手在里面抓鱼。只见他把抓起来的鱼看了看,然后放回了这片湖里,桶里只留了两条,提着桶,他们一起朝家里走去。简洁问全力,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为何要放走几条。全力笑着说,这是爷爷当年定下的规矩,把最大的和最小的鱼放生,简洁听后对爷爷和全力一顿猛夸。全力走的比较慢,他想边走边跟她聊聊。

“小简,你今天来是想问第三部电影该怎么办吧?”全力笑着说道。

“神了,力哥,你怎么知道的?”简洁也笑着反问道。

“因为换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全力说道。

“力哥,你说这续集该怎么拍?这个IP非常值钱,就这样放过了是很可惜的。”简洁说道。

“这两部诸葛亮已经把故事拍完了,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续不了了。”全力说道。

“那怎么办?”

“若是还想拍三国,要么找其他人物,要么换类型,就是不做动画片,拍真人版。”全力说道。

“真人版电影可能没有市场,只能找三国里的其他人物。”简洁说道。

“这个太难了,诸葛亮的故事把人物都串起来了,怎么找?”全力问道。

“这可怎么办,我在接受采访中已经放出话了,说会努力拍出诸葛亮3,让大家拭目以待。”简洁焦虑地说道。

全力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简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许是在笑自己那愚蠢的嘴不该说大话。

“你也只是说了努力,并没有说一定。没关系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全力收住笑后,说道。

“但是,公司不让我停下来。力哥,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才行。”简洁说道。

“都赚那么多钱了,小简。我觉得不必勉强,见好就收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全力认真地说道。

听着全力这样说,简洁也不好再多说,她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全力把话题转移了,说回去做菜给她吃,简洁自然非常高兴,她说音浪上他创作的几首新歌非常好听,问他要不要再出山,他说不要。她接着又问他要不要再出一张新专辑,他说不需要,赚已经够用,现在只想单纯地分享自己的音乐。

送走简洁后,全力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他现在钓鱼的时间比看书的更多。越来越习惯这里的一切,也越来越像当年的爷爷过的生活。这段时间王珂雨没来,她因为胃病而住院了,全力去医院看望过她一次,之后都是委托蔡京伦去照顾她,蔡京伦的老婆舒静香为这个事跟他吵了好几次,但是他仍然偷偷地去医院。欧欣雅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从学校返回江北,去医院里照顾王珂雨,等她康复得差不多了,才把她接回家里养着。欧欣雅在家挺无聊,王珂雨催她回学校,她说不急,一有空就跑到全力这边来。

这种平静的生活,一晃,又过了两年。

这天,当全力在教欧欣雅弹钢琴的时候,有人推门进了院子,并大声问全力在不在。欧欣雅走出来,看着对方问,她是谁。这个女孩说自己是全力的女儿,反问欧欣雅是谁,欧欣雅也自报了家门。这时,全力也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有几分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全力问道。

“孙思依。”

全力听到这个名字,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孩子会主动来找自己。孙思依看着全力,有点开心,觉得自己的生父虽然脸上已有皱纹,但是看上去很精神,比音浪上的人更真实,也更立体。全力让欧欣雅自己去房间练习那首新歌的弹法,自己带着孙思依走出了院子,来到这山间小路上,边逛边聊。

“你妈妈还好吧?”全力问道。

“挺好的。她把心思都花了弟弟的教育上,对我完全放手不管。”孙思依说道。

“你来这里,你妈妈知道吗?”全力又问道。

“不知道,她一直不让提你的名字。”孙思依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全力问道。

“小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吵架。我爸喝酒喝醉了,一直打我妈,我躲在门后面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你是我的生父。”孙思依说道。

“这么多年来,让你妈妈受委屈了。”全力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慢慢地说道。

“也还好,我爸就是喝醉之后会吵闹。平时,他对妈妈和我都非常好,喝醉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孙思依说道。

“难得你这么听话,让你妈妈也省点心。你现在在上学还是上班?”全力问道。

“当然是上学,我现在大四了,还要考研究生呢。”孙思依说道。

“嗯,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全力又问道。

“医学,中医,你听过吗?”孙思依反问道。

“听过,中医好,学中医可以预防保健,修身养性。《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对吧?”全力笑着说道。

“对,你怎么知道这两本书?你不是学音乐的吗?”孙思依问道。

“我现在在研究中华文化,刚刚翻到了这两本书,书里有文化相关的内容。”全力笑着说道。

“我其实很欣赏你的,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孙思依说道。

“你调查我呀?”

“算是吧。人活一辈子,总得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吧?”孙思依笑着说道。

“对,要明明白白地活,也要好好地活。”

“你为什么不和我妈结婚?”孙思依问道。

“因为我当年什么都没有,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配不上你妈。”全力认真地回答道。

“不是,我妈说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知道答案,你还问我?”全力惊奇地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真相是什么,因为你们之中的一个人肯定会说谎。”孙思依说道。

听到这里,全力觉得现在的小孩都很可怕,她们的想法跟自己那一代人完全不一样。通过与她的对话,了解到虽然没有自己的爱,但她也过得非常好,这使他感到很欣慰。孙思依突然的到访,不只是认亲这一件事,她想请他帮忙指导自己的演唱,因为她现在正在参加长治电视台举办的选秀节目《青春无敌》,她与自己的同学一起成立了一个唱歌组合,叫未来战士。对于孙思依的请求,全力没有拒绝,他收拾好行李,就开着车出发了,跟她一起来到长治。全力在她学校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白天,孙思依正常上课,晚上,她就带着全力来到学校的音乐教室,让他指导她们的演唱。未来战士只有两个人,一个孙思依,一个钱思宇,两个女声组合在一起,要想使表演出彩,选对歌曲很重要。全力不仅指导她们选歌,连舞蹈也帮她们设计,为了在选秀节目中走得更远,他鼓励她们俩创作原创作品。

在全力的全方位支持下,未来战士的比赛很顺利,很快便冲进了长治赛区的前二十名。只要再拼杀一周,进入前十名之后,就可以与平定赛区、吴州赛区以及广义赛区的前十名一起进入总决赛。这件事,想一想,孙思依就非常激动。

这天晚上排练结束后,孙思依带着全力在校园里闲逛,她给他介绍着关于学校的一些情况,他很感兴趣地听着。他们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学校后门的好吃一条街,她带他钻进了一家火锅店,看着这么多同学,全力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全力坐在这里,没过几分钟,有人先认出了他,激动地找他要签名,紧接着,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大家虽然不一定喜欢听他的歌,但是明星还是值得围观一下的。孙思依在旁边维持秩序,并让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说自己是全力的经纪人。她的话还是有效果,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整齐。十几分钟过去了,签名、合影都满足了他们,大家才安静地各忙各的,给全力留出了空间。

“周三晚上,我们学校有一台文艺晚会,本来我跟思宇报了一个歌曲。后来,我又加了一个《那片海》,你的歌。”孙思依说道。

“好啊,我来看你们的演出。”全力边吃边说道。

“我不是让你来看,而是给你报的名,你自己唱《那片海》。”孙思依解释道。

“我来唱?有没有出场费?”全力问道。

“你就当是帮我忙啦,还要什么出场费,你俗不俗?”

“亲兄弟还不是要明算账。你作为经纪人,连出场费都没谈,不合格,会被撤掉。”全力笑着说道。

“你要多少,我给你。”

“算了,你们学生也给不起的。我能不能叫几个人一起来表演?”全力问道。

“叫谁?可以呀,随便。”

“力量乐队,听过吗?”全力又问道。

“当然听过。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孙思依笑着说道。

这晚,回到酒店后,全力就跟左俊逸、鲁彬,还有冯苗苗他们三个人打电话,邀请他们来长治中医药大学跟自己一起演唱几首歌。他们三个人,接到全力的电话,都很开心,当然,都答应了他的邀请。他们三个人在周二的晚上就来到了长治,全力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宿,他们在酒店里排练了几遍歌曲。冯苗苗点了外卖,他们边喝酒边聊天,现在都变成大叔了,他们都感叹冯苗苗是如何保养的,看上去像个姐姐,但是不像大妈。冯苗苗知道他们几个只是嘴巴甜而已,她了解自己也是满身的岁月痕迹,但是嘴上顺着他们的话说,说是因为心态,心态年轻则永远年轻。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但是,这是大实话,心态对于中老年人来讲,的确非常重要。这天晚上,全力喝了很多酒,因为开心,见着了够意思的朋友们。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找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自己的爱,她也过得那么正能量。

很快,时间来到了周三的晚上,文艺晚会的表演现场,这里坐满了人,还有很多人围在舞台的四周。孙思依是今晚的主持人之一,她一身长白裙,非常漂亮,跟记忆中的孙书逸非常像,看着她,全力感到很骄傲。当未来战士演唱完毕,她们两个人没有退至后台,而是直接介绍力量乐队的登场表演。当她说出力量乐队时,台下欢呼声一片,全力这时也站到了舞台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多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随着鲁彬鼓声的敲响,旋律便拉了进来,表演正式开始了。年轻的朋友们,对力量乐队可能会有点陌生,但是当有人喊出全力的名字后,台下又开始了一波接着一波更高能量的沸腾,没想到,全力没有被年轻的朋友们抛弃。当力量乐队把《那片海》表演完毕,台下起哄高喊再来一首,孙思依的主持搭档站在舞台中央有点为难,但是同学们高涨的情绪才管不了那么多,依旧高喊着,让全力再来一首。孙思依在请示过领导之后,来到舞台上,宣布满足大家的要求,请全力再演唱一首。全力当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昨天排练时就有先见之明,多准备了几首歌。接下来,力量乐队用这首《燥》直接炸翻全场,大家都跟着嗨起来,这首歌让整台晚会进入了最高潮。再精彩的演出都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这首歌演唱完毕,全力陪着他们三个人回到酒店,除了向他们再次表达感谢之外,也跟他们一一作告别,希望以后还能有这样同台演出的机会。他们三个人都笑着说,只要全力一句话,他们就会出现。这么多年以来,身边的朋友们来来往往,世间的人情冷暖,全力早已看淡,但是,当全力听见他们三个人说出的那句话,仍然能把他感动得一塌糊涂。虽说随时可见,但全力知道,也许很难再相见。

一周后,比赛结果出来了,未来战士成功进入长治赛区的前十强。他们与平定赛区、吴州赛区以及广义赛区的选手们一起进入长治城外的星火别墅区,加入到决赛训练营进行急训,以应对接下来残酷的淘汰赛。这样一来,全力就没办法再贴身指导孙思依和钱思宇,孙思依在与全力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依依不舍。

“爸,谢谢你的支持。这段时间的陪伴对我来说非常宝贵,我会继续努力的,你先回江北吧。”孙思依边说边哭了出来。

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爸,全力内心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但是,在孩子面前,没有不坚强的理由。

“谢什么,这是我非常乐意做的事。做人一定要开心,结果不重要,要享受这个过程。”全力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

这时,孙思依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全力。全力也抱着她,他为孩子的健康成长感到欣慰。

与孙思依分开后,全力返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开车返回了江北,他只能通过电视节目关注后续的比赛。孙书逸坚决反对孙思依去参加《青春无敌》这个节目,说一个学医的大学生把唱歌当爱好就行了,认真学习专业知识才是正事。孙思依不同意孙书逸的这个观念,说参加比赛与学医不冲突,两个人为此吵了一架。比赛需要经费支持,再加上孙思依想要一个好的比赛结果来证明自己,所以也需要专业人来指导,她没办法才去找的全力。这次比赛进入了长治赛区前十强,孙书逸对这件事的态度仍然没有软化,她生气的说不想再管孙思依。在妈妈那边受了委屈,却在生父这里得到了关爱,无形之中,是孙书逸成全了全力的父爱。

返回江北的家里,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全力感觉心里空空的。以前内心对女儿的牵挂都非常抽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使这份牵挂变得具体,对他的生活形成了一定的冲击。过了好几天,他才缓过神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有一天,欧欣雅又来到湖边陪全力,全力看着她,非常惊讶。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用上学吗?”全力问道。

“请假回来的,我妈又住院了。”欧欣雅在全力的旁边坐下后说道。

“又怎么了,没听她说呀。”

“还是之前的毛病,胃病。”欧欣雅说道。

“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全力问道。

“不好,她不让我跟你说。”

“把我当外人。”全力平静地说道。

“不是,我觉得我妈一直喜欢的是你,她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开心,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都非常开心。”欧欣雅说道。

“你不要乱讲,小孩子知道什么,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全力认真地说道。

“我没乱讲,这是真的。”

全力没再接话,他把渔具收拾好,跟欧欣雅一起走回家里,然后开着车,到花店买了一束花,接着来到了江北人民医院。看着病床上的王珂雨双眼紧闭,全力缓慢地走了过去,把花轻轻地放在桌上,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欧欣雅在床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王珂雨睁开了双眼,看见是全力,她有点激动,问他怎么来了。全力笑着说,来给她送花,祝她早日康复。王珂雨接过全力手中的花,开心地笑了,她说这花真漂亮。看得出来,她这一次比上一次严重一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全力跟她说,等她好一些了就搬过来跟他一起住,这样他可以照顾她,胃不好,能吃好饭很重要。听到全力这样说,王珂雨泣不成声,欧欣雅见状,把纸巾拿过来替她擦眼泪。

到了吃饭时间,全力站起来,跟王珂雨说自己带欧欣雅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带点吃的过来给她吃,她开心地点点头。从病房走出来之后,全力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王珂雨的管床医生,详细地了解了她的病情,并询问了她现在能吃什么。当他站起来准备离开办公室时,这位管床医生叫住了他,问能不能跟他合影,全力笑着说没问题。这个办公室的其他医生,还有实习生都过来排队与全力合影,全力都非常开心地满足她们的要求。在医院外面的餐馆里,全力与欧欣雅吃饱之后,欧欣雅就拿着打包的饭菜回到了病房,她晚上留在这里陪她妈妈。

这几天,全力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忆与王珂雨之间的点点滴滴,扰得他一直无法安静下来,只能通过弹钢琴来暂时阻断这种回忆。他越是想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头脑就越是混乱,爱情?友情?亲情?第四种感情?与其回避,不如勇敢面对,他开始在稿纸上写出歌词,并给它谱上曲。他反复在琴键上弹奏着这首《第四种感情》,弹得自己泪流满面,最后又弹得自己心情舒畅。到底是什么关系有那么重要吗?当前,生活最重要,关心、关爱、呵护她最重要。

当全力把自己内心那个气理顺之后,他也就安宁了,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每天早起去田地里劳作,中午时回家自己做菜,吃完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半个小时,然后背着渔具,提着桶,到后山的水库去钓鱼。晚上回来做饭,吃完饭看电视、弹钢琴,然后坐在书桌前看书,最近,他增加了写毛笔字这一项内容。

这天下午,全力刚钓鱼后回到家里,正把鱼儿放进院子里的水池时,欧欣雅推门进来了。

“力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欧欣雅开心地说道。

“什么好消息?”全力边弄鱼儿边问道。

“我妈明天可以出院了,她说希望你去接她。”欧欣雅说道。

“太好了,这的确是好消息。”全力站直了身子,看着她笑着说道。

“力叔,今天又钓到这么多鱼,能不能做给我吃?”欧欣雅问道。

“现在吗?”全力问道。

“是呀,我有点饿了。”

“行,没问题。”

全力用鱼网去水池里捞了两条,拿着它们往屋里走去,欧欣雅则开心地跟在后面,他们一起来到厨房。欧欣雅对全力说,她想跟他学习做菜,全力看了看她,笑着说,这是好事,然后开始耐心地教她做菜的细节。一个小时过去了,全力的菜都已做好,欧欣雅小心翼翼地把这四道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放好,然后又来厨房端饭,全力笑着称赞她越来越懂事。是的,欧欣雅的确变得越来越听话,在没遇见全力之前,她非常叛逆,什么事都跟她妈妈对着干。也许是因为她妈妈生病之后,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或是,这两年开始理解她妈妈的一些事,促使她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她现在的转变,王珂雨感到非常欣慰,全力也很开心。

在餐桌上,欧欣雅安静地陪全力吃着饭,一句话也没说。她尊重全力吃饭不讲话的习惯。

“这鱼的味道怎么样?”全力边吃边问道。

“很好,又鲜又嫩。这个花生也做的很好。”欧欣雅回答道。

“跟你们学校的食堂比起来,哪一个好吃些?”全力又问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力叔做的好吃些,好吃一百倍,一万倍。”欧欣雅笑着说道。

“那你要多吃点,去学校了就吃不到了。”全力也笑着说道。

“嗯......力叔,你平时吃饭不喜欢讲话,怎么今天自己打破规矩?”欧欣雅边吃边问道。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全力笑着说道。

“是吗?”欧欣雅疑惑地问道。

“是的。”

吃完饭后,全力就开车把欧欣雅送回了她家,并跟她说明天上午再过来接她,然后一起去医院。返回家里,全力急忙打开电视,因为从今晚开始,每周五晚上8点直播《青春无敌》的比赛,这次是40进20的淘汰赛。当电视里在介绍选手时,全力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终于看见了孙思依也听见了她的名字。这时,全力高兴地站起来,缓慢地走向旁边的桌子,倒水冲茶叶,嘴里还哼着小曲儿。突然,电视里传来全心、全意的名字,他非常惊奇,急忙转身走过来看电视里的画面,但是已经在介绍下一位选手了,画面里没看见双胞胎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又走回到桌子旁边,把茶杯拿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他安静地、认真地看着电视,不想放过画面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当主持人介绍到下一组选手演唱的歌曲是一首原创歌曲,名字叫《爸爸》时,他惊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了全心和全意的名字,这让他激动得全身颤抖了起来。这时,画面给到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全力看着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疑惑地站起来,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下,好痛,确认这不是在做梦,然后慢慢坐下来听她们的演唱。他听着听着,泪水滑落到了脖子上,这歌词写得让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