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欲望无止境,至死方知后悔迟;
权之魔力无人抵,放手除非命归西。
第二天,老国王特意上了朝。在朝堂上,除了奖励平叛有功人员,宣布一些新的人事任命,肃清宇文云成的残余势力之外,特别隆重介绍了红杉公主和驸马云海鹰,最后又封红杉公主为摄政公主,代替老国王主持王国的日常事务。
随后,整个王国都处于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王宫举办了摄政公主册封大典,同时补办了驸马与红杉公主的结婚盛典。驸马和红杉公主也因为做了对国人有益的事,不但除去了作恶多端的海盗,还为国家排除了隐患,因而深受国人爱戴。云海鹰因为那群猴子,更成了传奇人物,而那群猴子也成了人们的英雄,被国人各种的宠爱。
一天晚上,云海鹰正和红杉公主一起哄孩子的时候,老国王走进来,丢给云海鹰一叠书信。云海鹰疑惑地拿起来一封一封地看着,然后就变了脸色,因为这些都是宇文云成的军师冯坚和海盗间的往来书信以及冯坚的供词,里面详细记录着一个惊天的阴谋,也让云海鹰对宇文云成事件的来龙去脉有了全面的了解。
原来老国王宇文云峰的母亲在生他的弟弟宇文云成的时候,不幸逝去,留下了他和弟弟宇文云成。
当宇文云峰十五岁时,他的弟弟宇文云成还只有三岁。父亲因为长年积劳成疾,已经病入膏肓,临终的时候,便拉着他们兄弟二人的手,殷殷地对他叮嘱道:“父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弟弟,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弟弟。”宇文云峰含泪答应了父亲。
此后,宇文云峰继承了王位,并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宇文云成因为自幼失母,童年丧父,因而性格孤僻,喜欢独处。他唯一的快乐时光就是与哥哥在一起的时候,而宇文云峰也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伴弟弟。
宇文云成五岁的时候,宇文云峰便正式给他请了先生,教他读书。为了让他能够更好地学习,还特意从朝中子弟中找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作为他的伴读。
这个伴读名叫冯坚,就是宇文云成后来的军师。冯坚的父亲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自幼聪明,极有才华,又读书刻苦,最终高中进士。他高中进士之后,依然勤于读书,笔耕不辍,经常有诗词文章传颂于世。因文采出众,冯坚的父亲被国王看中,留在翰林院任职。
冯坚的母亲自幼生长在一个大商人之家,家境优越,识文断字,但是从小就受到商人家族的熏陶。由于她家接触的都是商人居多,谈论最多的也是生意和赚钱。她见到的更多都是怎样精打细算地扩大生意,怎样不择手段地挣钱,怎样斤斤计较地计算得失,见识的更多的是商人之间的势利和尔虞我诈,这让她形成了以财富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以挣钱来衡量一个人的本事的观念。
冯坚的父亲在贫困之时,曾寄身于冯坚母亲的家里。冯坚的父亲一出现,冯坚的母亲便被他身上的那种纯朴、高雅的文人气质所吸引,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气质不凡,很快就喜欢上了冯坚的父亲。
被冯坚的母亲看中后,她家给了冯坚的父亲很多支持和帮助,而冯坚的父亲也确实没有辜负冯坚母亲的期望,成功考中进士。高中进士后,冯坚的父亲又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冯坚的母亲,演绎了一段完美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所以说冯坚的家世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宇文云峰也不会给弟弟选择这么一个伴读。
如果只是一个爱情故事,至此就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可是生活毕竟是连续的,爱情之后便是生活,然而爱情与生活是不同的。爱情里,他母亲看中的是他父亲的文采和儒雅,可是当爱情被生活取代之后,爱情的花环逐渐退去,生活的真实便逐步显露出来。
特别是当他父亲虽然才华横溢,但只是一个翰林院编修,既无实权又不能挣大钱,双方的矛盾就爆发了,原来眼中的优点则完全变成了缺点。
以前他父亲看书时,在他母亲眼里是那么的纯朴,而现在他母亲会觉得,他父亲每天待在书房里的样子是那样的刻板,关键是他父亲还会引以为傲,以读书为最大乐趣,这让他母亲非常不满。
冯坚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母亲在数落父亲,内容无非是你看那个谁谁,又做了一桩什么生意;那个某某,又赚了多少钱;然后就是抱怨,什么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会看上你的,每年除了那点俸禄,一点进项都没有。那点俸禄够干什么的?还不够我们喝西北风的。有时他母亲实在吵急了,他父亲也会还几句嘴,这样更会引起他母亲歇斯底里的爆发。
他家里就是这样,大吵隔三岔五,小吵经常不断。其实他们的家境在外人眼里已经非常好了,男人英俊、文采飞扬,女人漂亮、家财万贯,而且还有了可爱的儿子。可是没有办法,他母亲从小形成观念就是以钱来衡量本事,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让他母亲无法改变。
所以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外人看到的是他们的风光显贵,却看不到他们的背后实情。
冯坚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他没有遗传他父亲文人的风骨和骄傲,却学会了其母族商人的势利和市侩。冯坚认定,就是因为父亲既没权又没钱,才让母亲看不起。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做到既有权又有钱。
后来,宇文云峰公事日增,慢慢地陪伴弟弟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当他娶了王后之后,有一段时间沉溺于与王后的卿卿我我之中,便更少去陪伴弟弟了。
宇文云成的成长环境就是这样,在外人眼里,他是国王唯一的同父同母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风光无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孤独,他多么希望他的哥哥能够陪着他。他把哥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却等不到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一心在忙着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宏图伟业。
宇文云成十五六岁的时候,宇文云峰正当年富力强之际,胸中豪情无限,眼中宏图大展,便更加顾及不到这个弟弟了。在宇文云峰眼里,弟弟已经长大成人了,他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继承王位,处理政务了。因此他认为弟弟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但是他却不知道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宇文云成在这个时候,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可是冯坚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和宇文云成同岁,可是在他母亲的商人家族熏陶下,生意场上的那一套他也懂得了不少,而且那些声色犬马、吃喝嫖赌的事,他已经全都明白了。
在冯坚的鼓动之下,宇文云成也慢慢学会了出入楼堂歌榭之所,学会了吃喝玩乐之事,学会了偎红倚绿,在温柔乡里寻找快乐。
宇文云峰很快就知道了弟弟的事情,但是他觉得一个男人,沉湎于这类事情,也无甚大碍。而且他还有一丝对弟弟的愧疚,因此他也不去责备宇文云成,只是把冯坚辞掉,给他换了一个人,又派了一个比较得力的老师来教导他。
可是对于宇文云成来说,哥哥这样做就是在干涉自己的生活,特别是哥哥赶走了他的好朋友,这让他很不开心,于是他便记恨起哥哥来,再加上他这叛逆的年龄,因此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后来,宇文云峰给宇文云成封了王,又给他娶了亲。宇文云峰希望他娶亲之后,就会收敛一些,哪知道宇文云成偏偏要和哥哥对着干,娶亲之后还是一点也不收敛,照样在外面寻花问柳,夜不归宿。
宇文云峰又给他娶了几个女人,但是毫无用途,宇文云成仍然我行我素,甚至他的孩子出生,都没有改变他的所作所为。
宇文云成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成了京城一害,但是由于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管他,没有人敢招惹他。他的妻子想劝劝他,换来的却是无端的羞辱和无情的打骂,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有宇文云峰偶尔说说他,他也会阳奉阴违。
宇文云成除了沉迷于吃喝玩乐之外,对其它事情都没有兴趣,对政事更是没有丝毫兴趣。宇文云峰也曾经给他封过官职,想给他找点事做,可是宇文云成要么不去衙门,要么就是把衙门搞得乌烟瘴气,最后宇文云峰实在没有办法,便只能由他去了。
一天,宇文云成正在京城最红的妓院里,边听着当红的姑娘唱着小曲儿,边与旁边的姑娘们喝酒调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宇文云成当即大怒,大声喝斥:“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扰老子。”
房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宇文云成看着这个不请自入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起来。只听他说道:“你小子这些年跑哪去了,也不来看看你主子。”
原来进来的是冯坚,他以前的伴读。
冯坚进门后,先给宇文云成施礼,然后说道:“小人这些年可惦记主人了,时刻都不敢忘记。这不,小人也是正在旁边喝酒,听说主人在这,便过来给主人请安了。”
宇文云成说道:“坐下陪主子喝几杯。来人,上酒。”
几杯酒下肚,宇文云成问起冯坚最近都在做什么,冯坚说道:“离开主人之后,小人便与他人一起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罢了。”
原来,冯坚被宇文云峰从宇文云成身边赶走之后,便跟着几个舅舅一起做起了生意。后来有一次他们在海上遇到海盗,被海盗劫持,当海盗要杀他的时候,被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心,认为他是个人才,便收留了他。从那以后,他就与海盗混在一起。
宇文云成骂道:“你小子真是出息了呀,赚大钱了吧?也不知道孝敬一下你主子。”
冯坚道:“哪里哪里,就是混口饭吃罢了。再说,这国家里的财富还不都是主人的,主人哪里会看得上小人这点东西。”
宇文云成道:“你小子几年不见,这油嘴滑舌的功夫更加出色了。说罢,今天来找主子有什么事?”
冯坚道:“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主人在这里,过来给主人敬酒的。”
宇文云成道:“行了吧,你没事会来找我?快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办到。”
冯坚讪讪地说道:“其实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小事。我和朋友在旁边喝酒,朋友想托我办点事,可是我办不了,正在为难呢,听到主人在这里,便过来给主人敬酒了。”
宇文云成说道:“别啰嗦,到底是什么事。”
冯坚道:“是这样的,我这个朋友专做海上生意,希望在通关方面能给些方便,特别是边防守将云文忠那里能给些方便。”
宇文云成听到这里,也有点警觉起来,说道:“通关的事比较好办,可是他为什么要让边防守将云文忠提供方便?他要是做正经生意的,还怕边防官兵干什么?”
冯坚道:“主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自古兵匪一家,虽然是正经生意,可是不打点好边防守将,也是寸步难行啊,随便他以什么理由把人家认定为海盗,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把人家给杀了,把货物给抢了,还能以剿灭海盗为由而立功受赏。这让人到哪里说理去,又让人如何不怕。”
宇文云成道:“岂有此理,难道他们就不怕王法吗?”
冯坚道:“我的主人哟,您怎么好像活在天上似的。在海上,他就是王法呀。”
宇文云成道:“妈的,这种人,不要撞在我手上。”
冯坚道:“撞到您手里,您又能怎么样?还是说眼前的事吧,您看能不能和他通融一下,到时候行个方便。”
宇文云成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无职又无权,空有个身份而已,如果不去找哥哥,他又能拿对方怎么样?况且哥哥信不信自己还不知道呢。于是说道:“你也知道,我无职无权的,他能听我的吗?”
冯坚道:“您还要职要权干什么?就凭您的身份,就是最大的职权,有谁敢不给您的面子。”
接着,冯坚又对那些姑娘们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好好侍候王爷。”
那些姑娘们听了,赶紧过来侍候,有的还在不停地恭维着:“是呀王爷,您放个屁他们都要说是香的。您说的话,天下谁敢不听。”
冯坚的话,宇文云成还保持着警惕,毕竟冯坚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可是被这些姑娘们一捧,他就有点晕了,男子汉气概也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于是他说道:“好吧,我就帮你一回吧,谁让你从小就侍候过我呢。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云文忠吧。”说完话,便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交给了冯坚。
冯坚一见,大喜过望,说道:“多谢主人。事成之后,小人一定让那位朋友好好答谢主人,到时候今天在场的一律有份。”听得在场的姑娘们一阵欢呼,侍候起宇文云成来就更加殷勤了。
冯坚拿着宇文云成的令牌,找到云文忠,说出了他的要求。
云文忠一听冯坚的诉求,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心说我的公子哥呀,你吃喝玩乐也就算了,干嘛要趟这个浑水。这些人可是名符其实、杀人越货的海盗啊,我对他们网开一面,让我如何对得起我的职责,如何对得起国王的信任,如何对得起黎民百姓啊。可是不答应吧,这可是堂堂的王爷、国王的亲弟弟呀。
云文忠前思后想,左右为难,最后他终于做出决定,对冯坚说道:“请你回复王爷,这伙人确实是无恶不作、人神共愤的海盗,请恕小人无法答应王爷的要求。”
冯坚垂头丧气地回来向宇文云成复命,地点依然是在这家妓院里,在座的仍然是先前的那几个姑娘。那几个姑娘见冯坚又来了,还想着有大赏呢,侍候得格外殷勤,可谁知酒还没喝呢,冯坚却跪在地上,大哭着不肯起来。
宇文云成说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冯坚还是不肯站起来,说道:“我给主人丢脸了,那个云文忠根本就不答应。”接着又小声嘟囔着:“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要是在平时,宇文云成根本就不会当事,因为他对这些真的没有兴趣。可是现在不行,因为现在他身边有一群姑娘,如果被这群姑娘耻笑了,自己的面子还有吗?所以宇文云成一听也来了气,问道:“他说什么了?”
冯坚道:“主人还是不用知道了,省得和这种小人置气。”
宇文云成怒道:“我让你说。”
冯坚先把那些姑娘赶出去,然后才说道:“他说,这些人就是一群海盗,不是给不给予方便的问题,而是要彻底清剿的问题。并让王爷少操心这些国家大事。”
宇文云成道:“那些人果然是海盗吗?”
冯坚道:“什么是海盗?这年头,哪个做大买卖的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是不是海盗还不是他说了算?还说不让主人操心这些国家大事,我看他根本就是看准王爷没有实权,不能把他怎么样了,所以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宇文云成道:“你说的还真是事实,我就是这样无职无权的,也真的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冯坚道:“主人真能咽下这口气吗?”
宇文云成道“咽不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得咽下去。”
冯坚道:“主人难道就想一辈子都这样吗?”
宇文云成道:“你就别绕圈子了,有什么话直说。”
冯坚道:“我觉得,主人可以吃喝玩乐,但是不能不抓一些实权,这样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宇文云成道:“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冯坚道:“主人不为自己想,也不为孩子们想想吗?”
宇文云成终于被说动了心,说道:“你说吧,怎么办?”
冯坚道:“我有一计,既可以除掉云文忠,又可以让主人一点一点地抓住实权。”
于是一条针对云文忠的毒计就这样形成了,后来便发生了云文忠被海盗袭击身亡的事故,那是因为在宇文云成的帮助下,冯坚买通了尖细,知道了云文忠的出行路线,并通知了海盗。海盗们由于对云文忠早就恨之入骨,于是联合起来布置了在大海上的伏击,云文忠也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杀身亡。否则的话,以云文忠的实力,哪个海盗敢和他硬碰硬地进行挑战。
云文忠被杀后,海盗还不解恨,又把云文忠的儿子放入大海,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他的儿子慢慢死掉,更加残酷地折磨他的儿子,更好地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可谁知道阴错阳差,云海鹰被一只猴子所救,因而才有了后面这些故事。
云文忠被伏击身亡后,震慑海盗的旗帜性人物倒了,后续的继任人选没有了先前的震慑,海盗的活动便日益猖獗起来,再加上有宇文云成和冯坚从中捣鬼,宇文云峰被搞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此后又过了几年,冯坚又策划了劫持红杉公主的事件,这样一来,宇文云峰被彻底地打垮了。
就在宇文云峰一筹莫展之际,宇文云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请缨,说红杉公主是自己的侄女,自己应该带人去找,况且寻找公主一定要自己亲近的人,自己相信的人才行。
宇文云峰见宇文云成自告奋勇要去寻找红杉公主,虽然怀疑他的能力,但是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便给了他一支人马,随他去找。可是想不到这个宇文云成真干起来,还真有能力,虽然红杉公主没有找到,但是却剿灭了几伙海盗。
这让宇文云峰对宇文云成刮目相看,让他承担起越来越重要的任务。随着找到红杉公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传位给弟弟的事便也成了王国的话题了。
可是宇文云峰哪里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冯坚在后面策划的。冯坚通过海盗,得知了其他海盗的消息,便通报给宇文云成,然后宇文云成便依照计划进行围剿,这样让围剿海盗这件事从大海捞针,变成了关门打狗,那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勾结海盗这件事情,宇文云成自然是不知道的,冯坚也没有告诉过他。冯坚这些年海盗也干腻了,钱也赚了不少,便想上岸了,更重要的是,他想有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有了宇文云成这棵大树,正好给了他发挥的舞台,他要不愧于这个机会,而且弄好了,他就是开国的军师,就是丞相了,于是他便策划了这一些。
几年时间里,海盗在他们的打击下少了很多,而冯坚所在的这伙海盗也因为这个借刀杀人的计策,成功地减少了竞争者,再也用不着再像以前那样杀人越货,而且获利更丰,冯坚也就此劝说这伙海盗转型,成功洗白成了正经的商人。海盗的活动近乎绝迹了,宇文云成因而也赢得了国人的称赞。国人还发现宇文云成这个纨绔子弟不存在了,反而变成了一个治国能臣。老国王宇文云峰更是高兴,觉得这个弟弟浪子回头,自己今后的王位交给他也就放心了。
结果,在冯坚的精心谋划下,竟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当然那些被出卖的海盗便成了他们的阶梯。于是宇文云峰把更多的政务交给宇文云成,把更多的权力授给宇文云成,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宇文云成就掌握了军队,在朝中也说一不二了。
宇文云成以前不问世事,与世无争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个权力有什么好处,可是自从云文忠拒绝他之后,他觉得还是应该有点权力才好。但是,当他真正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之后,让他彻底感受到了权力的魔力和世人的丑态。
昨天还看不起他的人,今天就会争先恐后地拜倒在他的脚下,生怕落在别人后面;男人争先地向他讨好,女人恐后地向他献媚;不管多难的事,只要他示意一下,就会有人替他去做。只要他喜欢某个人,那个人就可以扶摇直上,只要他流露出讨厌某个人的迹象,马上又会有人去收拾那个人。
后来他都不敢随便说话,也不敢轻易表达情绪了,因为只要他稍微有一些喜怒哀乐传到外面,就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因此大多数时候,他的脸上再也让人看不出来任何情绪,这让外人看来,他的脸常年都保持着同一种状态。
这也不能怪宇文云成,因为身居高位者都会面临这种考验,“上明见,人备之;其不明见,人惑之。其知见,人饰之;不知见,人匿之。其无欲见,人司之;其有欲见,人饵之。”(《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对他人生杀予夺的大权,人们必然会千方百计地揣摩他们的心思,投其所好地满足他们的欲望,因而他们一点点小小的暗示,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其目的无非是讨得他的欢心,借以谋取自己的私利。
尝到过这种权力滋味的宇文云成,再也不可能忍受失去权力的滋味了,这种可以成为自己命运主人的感觉让他兴奋,但是能够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更让他陶醉。他喜欢看着那些人在他面前那种感激涕零的样子,喜欢看到他喜欢的人在他面前兴高采烈的样子,喜欢看到那些他讨厌的人被他踩在脚下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有点遗憾,有点不满足,因为他毕竟还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他慢慢地开始有意识地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开始觊觎王位。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真心想帮着哥哥找回侄女的话,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侄女回来,所以后来他再派出去寻找红杉公主的人都是自己亲信中的亲信,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的儿子亲自带队。这些带队的人都知道,如果找到了红杉公主,绝不能让红杉公主活着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发生意外,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宇文云成继承王位就是早晚的事了。
可是偏偏这时发生了意外,而且意外来得还那么快。造成这个意外的竟然是自己儿子的贪婪无知,这让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机会,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