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元节

立春之月,日在营室,其祀户,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与上帝。

在元月祭祀上天的目的在于期盼丰收,因当今天子施行新农政,故北武国从上到下在中元节当天都积极参与当天的祭祀活动,渴望新一年的丰收。

祭祀要进行祭神、祭祖、占卜等活动。时人认为:天官好乐、地官好人,水官好灯,元宵节是三官下降的日子,晏林便在这一天燃灯,并供奉果酒、元宵、汤圆敬神。

拜神占卜,晏林带着一众朝臣拜了紫姑,南北朝梁宗懔在《荆楚岁时记》中写道:“其夕迎紫姑,以卜将来桑蚕,并占众事。”其他史料中也有记载:“是夜幼女辈请紫姑问丰欠。”“乡村妇女于十五夜召厕姑以卜一岁吉凶并蚕田丰欠。”紫姑是家神、厕神,遂乞求她保佑农事顺利,赐福降祥。

接下来是祈福迎祥。晏林请了众多僧人聚集起来诵经,祈求新一年诸事顺利,还将五谷攒于寺庙、道观祭神,用以“送耗”祈求平安。

祭祀祖先就比较繁琐了,以秫米捣为糍,用荞面为灯添油,黄昏时送至祖先的牌位前点燃,祈求先人的庇佑,保佑北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祀典礼结束后,众人来到大殿,稍作休整,在酉初二刻,晏林带领大臣、宫眷到望春楼赏烟火。随后,御茶膳送来一品元宵,晏林先吃了一碗,接着又赏给随行的大臣们及家眷。

内务府下属的御茶膳专门管理宫廷膳食,所以承办节日食用的元宵之事自然也就让御茶膳房负责了。皇帝不仅会在元宵节前后食用元宵,还会将元宵作为恩赏赐予臣工,所以备办元宵是宫廷里的一件大事。其元宵制作考究,用料精良,外裹高丽江米粉,馅料为盆糖和桃仁、芝麻等。这次御茶膳房制作元宵高达两万个。

上元节后,就是十日的假期,文武百官纷纷不用早朝,一年之中难得的休息,自然都睡了个日上三竿。

晏林和楚芳用过午膳之后便叫来了太子,晏林希望太子担任今年的科考的主考官,首先想锻炼一下太子,希望太子尽快成长起来,这次殿试以后,太子也可以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而自己呢,也好早点退位和爱妻离宫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天批阅奏折真的是太累了!

说完了殿试的事情后,晏林开口道:“下月初镇守边关的周将军会回京,你替父皇去城门口接周将军进宫,朕要亲自犒赏他!”

“是,父皇,儿臣遵命。”晏南有些激动,终于又要见到周将军了,那可是自己少年时期最崇拜的人。

“要和周将军搞好关系啊,他可是朕出生入死的兄弟,手握重兵几十万,替朕驻守边关多年,难得的忠臣良将,以后会是你的左膀右臂。”晏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的父亲,周将军忠肝义胆,有勇有谋,孩子都想去他麾下历练呢。”晏南有些激动的说,自己小时候见过一次周将军,记忆中的周将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虽然穿着繁琐的官袍,长枪却挥舞的猎猎作响,很是威风,弓箭更是百发百中。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嬉笑声,二人推门出去一看,发现晏月和楚芳正在院子里逗一只小兔子,雪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闪闪发光,正在啃胡萝卜,脸颊一动一动的很是可爱。

正在逗小兔的晏月看到父亲和哥哥站在门口,便抱起了小兔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爹爹,哥哥,快看,母亲给我寻来的小兔子,好可爱是不是?”

“嗯,很可爱。”晏南伸手摸了摸晏月怀里的小兔,心里想着,小东西手感真不错,不知道养肥了好不好吃。

“你们父子刚刚再聊什么呀?进去半天都不出来,月儿来了我都没敢让她去打扰你们。”楚芳走近,笑咪咪的问。

“我和南儿说下个月周将军回来的事,我准备在宫内设宴。”晏林说道。

楚芳一听周将军要回来,有些激动的问道:“周小将军回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文书上并没有写,不过我猜想大概会回来吧,怎么了?”晏林不解的问。

“哎呀,臣妾在后宫呀,就总听宫人们议论,这个周将军,那是神勇无比,他的儿子周小将军,跟他父亲比那更是不遑多让啊,而且我看过画像了,长得还很好看呢。”楚芳满脸激动的笑容回道。

“这……夫人莫不是看上了周小将军?”

“是啊,想给我们月儿找个好点的如意郎君,周家啊,靠谱!”

一旁逗兔子的晏月瞬间石化,逗的晏南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问:“母亲,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妹妹还未及笄啊!”

“对对对,哥哥说的对,我还小呢,我还想在父亲母亲身边多留些年呢,不想那么早嫁人。”晏月急忙回道,她才不要嫁别人呢,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早点物色,定下来,又不急着结婚,总要先把最好的定下,不然被别家姑娘抢走了。”楚芳对晏月说道

“母亲说的对!”

“夫人说的对!”

晏月无语的看着父兄这对狗腿二人组,算了算了习惯了,一向都是母亲说什么,他们两个都支持,哎,难呀!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呀。”晏月无奈说道。

“谁?”晏林,楚芳和晏南异口同声的问。

“就是我的六师兄呀,他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过来拜访,就收到三师兄的信去帮忙解决妖兽了。”晏月说道。

“可是……”楚芳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晏南打断了。

“哥哥会提前去城门口迎接,到时你随哥哥一起去迎接吧,正好帮哥哥看看,咱们北武国的武将英勇不英勇。”晏南说完,还冲着晏林和楚芳眨了眨眼。

楚芳明白了晏南的用意,她希望到时候能看到周小将军,万一一见钟情了呢。她是一个母亲,自然希望晏月嫁的离自己近一些。她走的这十二年,只有三年才能回来一次,而且那老头说的青丘,晏林派了很多人寻找都没找到,想送些东西都送不过去。只有老头每个月会送来一封信,信里写晏月这个月学习了什么,还会附带一张画像,不然他们都会以为晏月是不是被骗走了。

晏月无奈的点头答应了,其实她看到了他们三个的互动,那又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家人,宠着喽。哎,只希望周小将军长得奇丑无比,或者脾气极度暴躁,在有点暴力倾向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会惦记让我嫁给他了,晏月内心在默默祈祷着。

回到自己寝殿的晏月开始坐在窗前想前世的一些事,她记得自己的父母,自己爱的人,只是很奇怪,她想不起曾经那个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因为自己就是迷失在那双眼睛里的。

半个月后,晏月随兄长在城门口迎接周将军,离得老远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震的地面仿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晏月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知那少年将军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