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把火:他们是最契合的情侣

恰好顾辞转身过来,手里托着一碗刚盛好的米饭,他见她过来,只像往常一样,顺手把碗放到她手里。

江晓蕾双手捧碗,饭碗的热度似根针在她鼓胀的地方戳了一下:“……”

顾辞盛好第二碗饭,江晓蕾还忤在这里,两人视线在空中相触,紧跟着他收回目光,从她面前绕了过去。

心里的一块地方在坍塌,直到身后的他出声:“别站着,坐下吃饭。”

她不情愿地小声:“哦”

磨蹭地往他对面挪步,经途的目光忍不住往他身边的位置瞥了眼。

他精准地捕捉到她眼神上的小动作,将身边的椅子拉开,他没说一句话,眼神却有明确的命令感。

江晓蕾说不上有没有因为他的关注得到满足,因坍塌后的废墟仍堵在胸口。

她闷不吭声地坐过去,端碗拿筷子,余光瞥见顾辞并没有同样的动作,大概在注视着她。

他一直这样,教养很好,吃饭一定会等所有人坐齐,应邀的饭局也永不迟到。

江晓蕾像一盆厌光的波士顿蕨,默默地抵抗着他目光里释放的光热。

闷头造饭,猛扒了两口,她就噎住了——忘了嚼!

意料之中没有嘲笑声,只有一杯温水被推至过来。

不愿接受老巫婆的美丽毒苹果,江晓蕾坚强地捏紧筷子,深提一口气,使劲咽了下去。顺畅后,她开始硬掰理由:“我噎到的时候不能喝水,越喝越噎你不知道吗。”

顾辞淡定回:“那你的个人习惯真的挺不好。”

江晓蕾更压气地说:“你记性不是一流吗,一起生活都这么久了,我有什么习惯你都记不得,给人打得好官司吗。”

“再好的律师也不是每场都能获胜。”他坐在那神态并无明显的变化,只静静地抓住她的目光,讲的话却像棉花糖打丝机:“女朋友的律条我就不敢辩论。”

江晓蕾已经免疫他的糖衣炮弹,并在心里哼了一声:“那你们学校应该有很多池塘吧。”

他先是跟不上她节奏:“什么意思。”

但紧跟着他就收起了之前那种松散的神态,也收住了后面的话。

看,他就是有这么敏锐,这么聪明。

但她才不要照顾他的心情,江晓蕾当了个坏心眼的女巫,对着魔镜保持和善的笑:“你一直都是法学院的学霸,这都辩论不过,肯定放了不少水。”

顾辞只沉默了片刻,他眼神像一头扎进冰天雪地的车,有瞬间冰雾覆盖,但她睫羽一扫,寒霜消失,他勾起了唇:“校内我倒是没有留意过,但我们家里确实经常有洪涝。”

她反被问懵:“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调侃:“五娃妹妹。”

起初江晓蕾确实没能理解。而人想破解难题时会无意识地紧盯着对方,顾辞也回视着她,忽尔他一笑,还是那样子的笑,但多了在床帏间厮磨的坏劲。

轰,颅内如同沸腾了一壶开水,江晓蕾表面勉强维持镇定,可体内的小小蕾在乱舞狂嚎——这男人太犯规了吧!

但不得不承认,顾辞不时的坏劲真的是一个调节氛围的利器。

她深吸气,抓紧筷子一气戳进米饭里:“你能正经点,好好聊天吗。”

“可以啊。”他说:“那能先聊聊你想跟我说什么,在刚刚。”

他将这个‘刚刚’更具体化:“我盛饭的时候,你站在我身后,是想跟我说什么吧。”

江晓蕾的心脏忽地一下吊入云端,变得轻盈,这种被懂被治愈的感觉好的让人想哭。

她手伸至桌下抠着桌板,目光不自在地瞥至一旁:“什么啊,我忘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你还在怄气。”顾辞耐心时的语气与神态像那条爬满七里香的小巷里的那口井,偶有落花入井,江晓蕾就极喜欢停驻在那安谧的图画里,对着井照自己,想象自己是那童话故事里最终得到王子偏爱的平民女孩。

那一刻的心情,大概就是,想把自己抛进王子的怀里,在他的世界里享受宠爱。

在他耐心地聆听下,她坦白自己要奋力向前的决心,并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树立好的人生方向。

说到起劲时江晓蕾眼睛晶亮,捏起拳头:“真的,这次我不会用任何人敦促,我想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哪怕一直无法超越你,也想做和你同一个世界的人。”

顾辞含笑不语,眼神有明晃晃的戏谑意味。

她羞地呲牙咧嘴,筷子对准他隔空戳戳:“你笑什么笑哇。”

他说:“听你演讲小作文。”

“……”江晓蕾面皮发烫,就要在他眼神下晕眩,干脆筷子一扔,退开椅子,挥起拳头。

啊啊啊捶死他算了!

顾辞老神在在,但早有准备。

她一过去,拳头还没有落在他身上,手腕就被在空中抓住。控制住她的绝对不是他的手,是封印恶魔果实力量的海楼石,不然为什么只是被他触碰,力气就被抽光。

他把她搂进怀里,亲啄她耳垂:“你怎么这么好玩呢。”

低笑入耳“我眼睛是有什么魔力吗…让你这么害羞。”他的手同一时间钻进她衣摆,贴着她腰窝一路往上爬:“又自乱阵脚了,宝贝。”

她咬唇轻哼,难以自制地揉乱他的头发,坏情绪被分解,她的感知也被操控。

因此江晓蕾才坚定认为这是合拍,他们是最契合的情侣。

因为每一次的生气后和好都是一场大型的告白现场,是浓情蜜意的靠近。他们不会为此有裂痕,也从不翻旧账,甚至甜蜜更胜从前。

伴侣给予的充能确实让江晓蕾干劲十足。跟随主编进入团队后日常工作是比较繁琐,而每一项全新概念的成型,都需要前列的投入与摸索,江晓蕾与作者网上沟通作品还好,但时不时编辑组就进行一次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言她就不行了,头皮发麻,手心冒汗。

起初第一次主编叫她做周报。江晓蕾手搭在笔记本上,吐字虚浮,磕磕巴巴,眼见主编眉心夹紧,同事的目光汇集过来,她后面的发言紧张地断了好几次声。

很糟糕的一次会讲。

散会后,她虚弱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都回忆不起自己在最后说的是什么。

熬到午食时间,同事三两走出办公室,江晓蕾彻底崩溃地趴在案台上,她懊恼地哭起来,无声啜泣,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