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尾巴的诞生

凌霄在暮色四合之际出了房门，无他，他还有个助力男主进入练气期的任务。但令他奇怪的是，在男主的那座小竹屋里没看到人，有的只是刚刚铺好一层薄衾的木床，和看上去刚打扫完徒有套木桌椅的简陋的不像样子的屋子。他突然想起来谢阮棠年纪尚幼，根本没有辟谷，所以他现在大概率在食堂。

凌霄眉头一紧，他记起这段时间男主在食堂被欺负的要命，无奈扶额，掐了个决就到了食堂门口。门口众多弟子一见到凌霄顿时眼睛都瞪大了。自从辟谷后，连弟子们都很少来食堂，就在食堂的多是些不入流的外门弟子，像凌霄这样的赫赫有名的尊者更不会选择来食堂了。所以一见到凌霄，弟子们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能亲眼见到偶像，他们在心里无声尖叫又不敢上前去询问。看着凌霄一直伫立在门口，面色冷凝，终于有弟子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询问：“尊者，您来此是寻些吃食吗？”凌霄虽然很想点头，但还是紧绷着唇线，“我来找人，谢阮棠在哪？”

那个弟子和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们见他被宋长老的弟子们带走了，听着好像要去后山。”后山？那里不是有块禁地吗？不会吧？凌霄心下一紧，又掐了个诀传送走了，只留下一众呆愣的弟子们。“尊者……这是在意起那个废柴了？”有人怯怯发问，虽无人应答，但众人都心里暗暗计量，看来谢阮棠万不可像从前一般轻慢了。

凌霄传过来就看到一片比他院落还要茂密繁盛的竹林，即便他视力极好，也做不到能隔林窥人，这竹林极大，禁地附近又有阵法阻隔，他们不会傻到冲进去吧？凌霄安慰自己，但心中那一丝始终不散的不安还是让他有些忧虑。好在高阶修士，五感极强，他隐隐听到禁地的方向传来微弱的争执声，连忙飞了过去。他立在树梢，便见到那几个弟子作势就要把谢阮棠推进去。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我们长老的千金，禁地关的那只魔兽已经有近百年未见活人，但愿你还能留个全尸。”一个身材壮硕身着外门弟子服的人背对着凌霄，装模装样道“你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师父吧，谁让他不管你呢？”

凌霄冷哼一声，暗运了几分功力让声音穿透力更强。

“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几日不见，竟不知这凌云派已是宋长老的一言堂。公然残害同门，按规当废骨，逐出师门。我凌九霄的弟子，什么时候竟是些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了？”

凌霄的声音环绕在竹林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那几个弟子吓倒在地，结果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捆仙索捆的严严实实。凌霄从竹尖跃下，停在了谢阮棠身前。他扫视了一下，发现小孩的唇角有块淤青，像是被人打过，浑身的衣服也滚满了灰尘，早已不像样子。凌霄克制着内心的怒火，轻轻用一只手抱起了他。小孩像是被吓到，一动不敢动，只是傻呆呆的看着他。凌霄用灵力探了探他的头，发现没被打傻，轻轻松了口气，感受着胳膊上的重量，凌霄微皱了下眉，实在是太轻了，多亏着脸上的一层婴儿肥挂着才显得不明显，一接触就知道小孩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凌霄有点心疼，头一次感受到养孩子的艰难。他感觉怀中的小孩依然在微微颤动，以为他是害怕，缓了缓声线出声安慰：“别担心，我会为你支持公道。”

然后凌霄听到耳边细细小小如同小猫一样微弱的气音。“……我脏，让我下来吧，师尊。”

凌霄看着他的眼睛，毫无感情的冷涩声线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阮棠，我是你师尊，你可以依靠我。”

说完他看向捆得跟粽子一样的四人，冷哼一声，左手掐诀用灵力拖着他们往前走，而自己闲庭信步地走在这个大粽子的后面，一路从后山走到了执法堂。路上人们看到这一景象都难掩诧异，在一旁窃窃私语。

“看样子，霁清真人对谢阮棠真是上了心，可他毕竟是个废材，尊者怎么就选了他当弟子？”

“嗐，毕竟那是半步剑仙，有他在再废柴也能让支棱起来”

“臭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

凌九霄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那几个弟子。

“有嚼舌根的时间，想必你们的课业十分优秀”凌九霄左手唤出灵剑，薄而雪白的剑身隐隐透出龙吟。“如有下次，我倒也不吝啬替你们长老管教弟子。”

见那几人灰溜溜地离开，凌霄收起了剑，并把捆仙索困着的那几个弟子甩给了执法堂处置。

毕竟执法堂长老左秋云算是他在凌云派除百里泽之外少有的损友。

“真难得，你这大忙人还有空亲自押送过来。”

凌霄回过头，就看到身着碧色莲花绣纹长袍的男子轻摇着蒲扇，面如冠玉的脸上噙着恬淡温柔的笑意，好像天生就是一副笑面。但他漆黑而阴翳的眸子仿佛在说他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脾气，执法堂的一群老古板中，也就左秋云是个看上去如切如琢，实际上肚子里比墨水都黑的家伙。

“这几个交给你了，私闯禁地，残害同门，真是反了天了。”凌霄瞥了一眼被捆仙索绑的严严实实，嘴里被施了禁言中瞪大眼睛呜呜叫着的几人，看着左秋云嘴角上扬了一个奇怪的弧度，嘴角一抽。“你的笑容收敛一下，等把人拖回去再笑也不迟。”

左秋云压了压唇角，只不过眼中的黑亮与疯狂让人不由心惊胆战。“那人我就带走了，好走，不送。”

凌霄看着左秋云脸上挂着圣光普照般温柔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向那几个外门弟子，内心微妙的升起了一丝丝的同情。毕竟左秋云在原著中算是亦正亦邪的一个人物，行事乖张嗜血，一个典型的疯批，后期成为男主的手下，替男主解决了不少麻烦。谁能知道这面似圣佛的人物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不过他的实力在凌云派仅次于凌霄之下，他走的是以杀证道的路，执法堂能让他更以合理的方式满足弑杀的欲望，也算是凌云派默许的，只要不出格，门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凌霄边走边想着，突然一阵“咕咕声”打断了思绪。他下意识垂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才看到自己怀里的小孩脸都涨的通红。

他早都辟谷了，所以……男主饿了？

凌霄向前的脚步一顿，调转脚尖向食堂走去。“师……师父，对不起……”谢阮棠有些怯生生地开口，凌霄在内心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尚未辟谷，非你之过。”

看着凌霄带着谢阮棠来了食堂，众人面面相觑，原本人声鼎沸瞬时鸦雀无声。凌霄也知道他们的心思，把谢阮棠从怀里放下来，“为师很久未来，今日也想尝试一番，带上为师的份，想吃什么，去选。”谢阮棠见到大堂里的人们视线都在聚集这里，有些颤抖，但还是去要了菜。凌霄端坐在一张桌子旁，视线跟着男主小小的身影跑动，看着他要了几道菜想要自己端过来，伙房的弟子和凌霄的目光相撞打了个激灵，忙帮他端了过来。“真人请，这几道菜算是我们这里备受好评的，您且尝尝。”

凌霄看着男主小小的身子努力坐上比他半个身子都高的板凳，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一团孩子气，不由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看到男主无辜懵懂的视线，收回了手掩饰性地咳了咳，“吃饭吧。”男主抿嘴笑了一下，像个小甜心。凌霄突然觉得养个小孩也还不错，起码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