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武鬼国(3)

“这么放他回去,会不会引军来攻?”赛音瑟言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目前他们首要的不是我们,而是王位之争。”萧成破给了解释,“北地贵族想立小王子,但军队想立长公子;加上他们还有南北之争。大量南方人组建的军队怎么会听旧王后的命令来攻打我们?”

“所以他们只会听命于新王,但旧贵族又担心新的军功贵族来抢他们的既有利益。”赛音瑟言思索了半天,又问:“这种情况无解,只能新旧贵族打一战了,但旧贵族的军事力量不足,所以来请我们。”

“其实最优解,只要死一个人就可以不用打仗;新旧贵族可以达成和解的。”萧成破一躺,假装不说话。

“你快说呀,什么办法?”赛音瑟言听故事来了兴致,连忙追问。

“旧王后杀了小王子,嫁给长公子了。”萧成破说得很轻松,“小王子在,保得是王后一家的尊荣;小王子不在,旧贵族的利益都能保全。这是旧贵族之间的矛盾,只要新王能保证旧贵族的利益,旧贵族联盟是可以放弃掉王后一家的。”

“你真毒辣呀!”赛音瑟言不由得给了赞许之声。

“这还是李奥王教我呢,他说过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让人团结起来。”提到李奥王,萧成破心里幽幽一声,“我们的主帅现在在哪里呢?”翻了个身,看着赛音瑟言说道:“过几天,你带队下山一趟,如果看到村庄里有粮食就把长公子的军队引来。”

“你只是拿粮食作引子,挑动他们内讧?”赛音瑟言猜出了萧成破的计谋。

“他们越内讧,才对我们越有利。只有我们能站稳脚跟了,才能分出兵力找李奥王。也不知道他们船队是怎么了?一直没有消息。”

莱斯下了山之后,连夜往库莫跑去。到了城墙边上的时候,天色黑透了。他冲着城墙大声喊道:“快开城门!我是宫廷侍卫副队长!”

“对不起啦!莱斯队长!根据门禁守则,入夜之后,城门不开!”城墙上的守卫大声喊道。

“为什么不给开门?”身边的其他守卫悄声说道。

“谁不知道莱斯是想投靠王后一族的,他这出城肯定是替王后办事的。我按制度办事,谁当国王也不会说我做错了。”城墙上的守卫小声地解释。

“我有国丈的令牌!”城门下的莱斯又搬出了国丈。城墙上没有再回答。

在城墙边上溜达的兵士听到这番对话后,连忙回营告诉了自己的上级军官,他是一名尉官,无令也不敢擅自进入中军大帐。

这中军大帐,除了传令兵之外,一般能够自由出入的至少得是将佐。

犹豫之际,忽得发现弗拉基米尔将军今夜亲自查营,连忙上去先是对自己尉队的情况做了汇报,只是在话语之后作了吞吞吐吐的姿态。弗拉基米尔见状如此,笑道:‘有话但说无妨!’

尉官这才把先前小兵汇报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只是在汇报里只字未提小兵。

“好样的!不亏是我的好兵!”弗拉基米尔对着身边两位陪同说道,“记下名号,计作一功!”

“谢将军!”听得这般话的尉官连忙下跪拜谢,只是等他再度起身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早已远去。回到中军大帐后,将此等讯息书写下来,又唤来鸟官,命令他连夜将消息送进了库莫城中的长公子府。

鸟官是大武国特有的军务人员,主要负责饲养飞禽,将飞禽用于传递讯息可比人奔兽跑快捷多了。

长公子府里的鸟官没多久就收到了来信,不敢耽搁直接送到了寝室。长公子早有说话:“鸟官可通寝室,不用通报。”长公子见过传信之后,着即回复,鸟官不敢耽搁,又将飞鸟放回

天亮之后,莱斯入得城后,首先登了城楼,寻得昨日的值勤名单,借来纸笔抄写了一番,揣入怀中。忿忿地下了楼,走到一家刚刚开张的酒肆便大声喝道:‘来人。’

跑堂的见得来人是宫廷侍卫打扮,不敢怠慢,连忙上去:“大人,有什么吩咐?”

“先准备一桌上好的酒食,再开一间客房,备上热水,大人我要沐浴。”莱斯向小二丢出一枚金币说道,“再去买上一件像样的绸衣。”

没多会,一只肥鸡,一尾鲜鱼,一只大鹅,两盘炒菜,一斤米糯酒便准备妥当;莱斯吃饱喝足之后,又由跑堂引着到客房沐浴。更衣时候,便把跑堂支了出去,才将怀中的匕首国丈令牌藏于衣服下。洗毕,换上新衣后,叫来跑堂,让他把自己换下来的侍卫衣服送回他的家中。

跑堂听得甚是欢喜,将衣服带走之后,也顾不得衣服上的脏臭,穿在自己身上招摇过市。只是得意没多久,便被入城的军营兵士以偷窃卫衣之名拿下;控制了起来。

莱斯整理完毕后,揣着匕首和国丈令牌很容易地进了国丈府;见了国丈之后,没敢多言,只是把萧成破的要求转达给了国丈。见到匕首的国丈,先让莱斯下去;毕竟宫廷卫士出现在他的府邸总不是好事。

刚出国丈府后门的莱斯没走多久便被人叫住,回头一看竟是长公子,吓得他双膝一软,几欲跪了下来。身后又出现两位长公子侍从,将其架起;带离了国丈府,直接到了长公子府。途中,莱斯虽有问话,但无人理睬。

“莱斯队长,不要害怕。我只是帮你抓了个偷你东西的人。”长公子笑嘻嘻地说道。

直到莱斯见到那个穿着他衣裳的跑堂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跟踪了,扑通一声,莱斯又跪在长公子面前,没等长公子问又是全盘托出。之后,长公子便让莱斯出去了。

“要不要派人把他杀了。”从后面出来的弗拉基米尔建议道。

“杀他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长公子笑了笑,“不日,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要满月了。你去帮我送送请柬吧。这第一个请柬,你要送到国丈府邸。”

“贺喜长公子!”弗拉基米尔连忙说道,“这事我立即去办。”

“父亲,我们去不去长公子府赴宴?”收到请柬的大国舅问道。

“去自然是要去的。可不能明着撕破脸。”国丈晃了晃手中的请柬说道,“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那五百辆车粮食送出去。”

“然后再趁着长公子府里大办宴席,再把驼人运进城来。让驼人杀了长公子,我们再灭了驼人。那就是勤王之功啊,我家的位置更稳固了。”小国舅说完,得意地笑出了声来。

“弟弟主意虽然不咋地,但至少开窍了。至少学会借刀杀人了。”大国舅哑然一笑。

“大哥,何出此言?”小国舅一脸不解。

“你哥我是宫廷近卫长,掌管都城和内堡的守卫。驼人能进城,我都有责任啊。”大国舅无奈笑了笑。

国丈并未听两兄弟说话,安排管家去负责运粮之事。全都城都知晓了长公子即将给孩子做席的事情,门禁也放松了许多。半人牛也潜了进来,藏于城内各处,收集着各种信息。

过了旬日,长公子府内无不欢庆,也带得城内各户也是喜气洋洋。这日破晓,最后五十辆辆车也送达到了先前约定之日;国丈府管家命众人将粮食卸下,放入地窖后,下人忽得来报:‘管家,这几日来所放的粮食并没有被拿取。’

听得这话的管家不由眉头一皱,心中自想:“要不要将此事告之于国丈。”忽听得周遭一片喊杀之声,吓得众家丁门童不由得聚拢在了管家附近。

声音终了,包围他们的并不是驼兵,却是驻扎在城外的士兵。管家看得愕然,也不敢多言;兵士们也不加害他们只是将其包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长公子府内,宾客盈门,到处都是贺喜之声。只是众人见得餐桌之上,并无果蔬菜品,有些不解,但也不曾言语,想来定是有他意。等到长公子到来,众人又是起立恭贺。

“诸位定是有不解,为何桌上没有菜品?其实大餐在城外,为了大家能吃上大餐,我特意为大家准备了车驾,请诸位同行。”长公子指着门口一排排车辆说道。

众人虽然不解,但也都从众相继上了车驾。或三人一车,或四人一车;浩浩荡荡竟有百辆车之数、

“父亲,长公子这是唱得哪出戏?”大国舅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父亲。

“无妨,且看他造次。若是出得城了,遇上驼人来袭,不是更省事了?”国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车辆从一早上出发,直到过了晌午才停了下来;大国舅隐隐约约地看到站岗的兵士及他们中间垒高的粮袋,不由得变了脸色,轻声对国丈说话:“那边堆叠的好像是我们赠予驼人的粮草。”

“原来我们才是今天的大餐。”国丈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一切举动都被算计上了。”

“国丈大人,长公子有请!”一名甲士来到车前,对着车内的父子二人说道。

两人跟着甲士来到了长公子身边,长公子也不看他们;只是走到那堆粮食旁,那正跪着个手脚皆被捆缚之人,正是国丈管家。

“你说说这粮食,为什么送到这里。”长公子厉声喝问,

“这粮食是赠予驼人的。”管家声音说得极低,长公子也不废话,一鞭子打在了他的脸上。管家脸上顿时火辣辣的,鲜血流满了面颊,便扯着嗓子喊道:“这粮食是给驼人的。”

“你又是什么人?”长公子继续问话。

“我乃国丈府的管家!”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国丈和国舅父子二人。二人也不隐藏,毫无惧色地直接走到了长公子身前:‘说吧,你想干什么?’

“把人带上来!”长公子并未搭话,只是命人将莱斯押了出来。莱斯看到这般多的人,为了保命只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国丈的计划一一道出。

众人更是惊恐不已,纷纷说道。

“杀了这个卖国贼!”

“处死这个叛徒!”

......

“谁来杀掉这个叛徒?”长公子环视一周说道。此时国丈父子已经被控制起来,跪在众人眼前。

众贵族这时方才明白,长公子要杀的只是国丈一家,并不累及他们。

“我来杀!”掌管庶务的大内丞上前一步,抽出旁边士兵的钢刀,只是一刀并将国丈的脑袋斩了下来,不等下令又把大国舅、管家、莱斯的脑袋都斩了下来;然后跪向长公子说道:‘请公子即大位,临大统!’

一众贵族纷纷下跪,齐道:‘请公子登大位!’

“放飞鸟!”长公子对身边的鸟官说道。一只飞鸟向都城方向飞去,城内的弗拉基尔米收到飞鸟传书之后;安排了两支人马,一支去屠了国丈府,国丈府内二百一十三口尽皆殒命;另一支进了内堡逼着王后自缢,又鸩杀了小王子。

正当弗拉基尔米看着王后自缢的时候,忽得一甲士前来报告:“城内出现了半人牛,他们夺取了城门!”弗拉基米尔闻言大骇:“速放飞鸟!”飞鸟刚刚展翅,一支羽箭将其射落。出了宫门,见得一众高大的半人牛,也无惧色,冲杀过去。

一名半人牛直接将其撞飞,就在弗拉基米尔飞出的同时,一支羽箭穿其胸而来,落地之后弗拉基尔米已然是一具尸体。但半人牛仍是担心,直接将其脑袋斩了下来。

就在长公子将飞鸟放出不久后,便听得从山脉方向两声巨响。声响之后,长公子发现此地兵士死伤无数;骇然之际,又听得震天动地的声响,一众驼兵将众人团团包围。驼兵只是留下了长公子,其余尽皆屠杀殆尽。

赛音瑟言出现在了长公子的眼前,呵呵一笑:“看来萧成破将军的计谋成了。先让你们互杀残杀,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我等未退,怎能自相残杀?尽皆蠢货!”

长公子被捆缚着跟着驼兵向都城而行。